“不知该说些什么,先生。”
“那就什么也不要说。”言罢,一低头将嘴唇压在了她冰冷的口上。
朱珠由着他那样吻着自己。
末了,轻轻叹了一口气:“先生如此深爱那位故交,为何在中秋夜舍她一人冷冷清清。”
闻言碧落身子蓦地一僵。
双手紧抓在朱珠的肩上,不知不觉竟忘了自己究竟施下了多少力,直至感觉到她全身发起抖来,才立即将手松了松:“疼?”
“不疼。”
短短两字令他低头望向她那双安静在夜色里的眼睛。
同当年一般无二的眼睛,此时如此冷静至无情,却是为了另一个人。
“呵……”于是不由自主笑了起来,在她因此而终于目光微闪,带着点困惑朝他望来之时,头一低一口咬在她左胸柔软的突起上。
“疼?”随后问。
“不疼。”身子由此一阵颤抖,朱珠咬牙道。
微温的血顺着碧落牙齿在她身上缓缓滑落,她闭上眼,因为清晰觉察到那男人牙齿再次朝她体内用了点力。
穿过血肉,仿佛要穿进她心里去。
“疼?”他再问。
朱珠摇头:“不疼。”
他于是松开嘴用力朝她身上压了过去。
压得她几乎连气都透不过来,低头一遍遍用他带着血腥的嘴狠狠吻她。
这举动终于让朱珠无法再抑制自己的愤怒。
奋力一挣伸手一把将自己指甲朝着他脸上的伤口处刺了过去。
可手指碰到绽出血液的瞬间,突然心上却猛地一痛。
痛得她几乎要朝他身上跌去,忙不迭收回手,手腕却被他一把扣住。
“我却疼得很,宝珠。”然后他定定望着她道。
遂一把将她抱起转身扔到了床上,又在她弹身而起那一瞬,再次按住她身子压倒了她。
朱珠当即疯了般挣扎起来。
用力推着他,捶打着他,乃至撕咬他。
仍是无法挡住他手指拂过她小腹朝她下身内按了进去。
那刻她痛得要尖叫,却只能死死忍住了。
万念俱灰间,直愣愣瞪大一双眼望着他,以至连他凑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些什么,也似乎一个字都没有听见。
他道:“别怕,我是在替你治疗,明日那一道关卡,这世上唯有我可替你瞒天过海。”
他还道:“无论你多恨我,多不明白我这一切所作所为究竟是为了什么,待再过些时日,你终是能想起来,明白过来。只需再同我静等一段时间……”
随后他将手指自她体内收了回来。
紧紧抱住了她,抱着了她如同死人般了无生气的身体,那样整整抱了一个晚上。
直到第二日黎明的晨曦自窗纸外穿透了进来,他才不见了,如来时一样无声无息,鬼魅一般。
随之而来的却是宫里一行人突如其来的造访。
灿烂阳光下,为首一名年长女官,同安佳氏手牵手一路在提督府花园内走着,面对着安佳氏的不安,笑吟吟道:“恭喜提督夫人啊,待婆子验好了姑娘的身子,再过些天,您家可就要多了位贵妃娘娘啦……”
第285章画情三十七
立冬过后,天气骤冷,不过白日里阳光普照,往窗子里照久了,倒还暖暖融融。
但这暖似乎透不进慈禧的身上和心上。
她早早已换上了紫貂皮袄子,手里捧着只暖炉,但手指依旧是冰冷的,细长的指尖缓缓移动在今晨御医李德立献上的那本脉案上,目光盯着上面几行字呆看了许久,便是李莲英轻轻走到她跟前也浑然未觉。
直到听李莲英凑近她边上低低问了声:“老佛爷,怡亲王载静求见,不知老佛爷可宣?”她才乍然醒转,目光又在那本册上停了阵,点点头:“宣。”
载静是上代怡亲王载垣的族弟。
虽是性子温厚,谨小慎微的奕格之子,却处处都跟那族兄载垣极为相似,年少时便雄心勃勃,这一点自载垣被赐死,而他沿袭了载垣的亲王头衔上了朝堂议政后,尤为明显。甚至曾在朝堂上当着一干老臣的面,为同治帝忤逆过慈禧,后险些被慈禧动了杀心,但奕格虽然老实,倒也聪慧,立即借故将他送去海外,之后历经四年回来,却好似换了个人,不再对朝政感兴趣,亦不会同过往那样直言不讳,在同治面前整日鼓吹些新政和革新。整天只知图图画画,玩玩乐乐,看上去似乎安安心心只想当个太平王爷……只是,一肚子洋墨水应该不是白喝的,所以慈禧深知他在洋人面前极为说得上话,又得八旗各旗主的效忠听命,实在是不可不为之小心防范的一个人。
面上却始终是要一团祥和的,在见到载静行礼入内后,慈禧笑了笑,顺手一旁给指了座,随后淡淡问了句:“无事不登三宝殿。载静啊,好些日子也没见你过来瞧过我,这会子突然造访,不知是有何贵干呐?”
载静笑笑:“老佛爷折煞载静了,虽然不方便整日在后宫里走动,载静却也着实对老佛爷惦念着紧,适逢前些日我额娘家里边来人,带来一些极为罕见的天山雪莲,额娘立即念叨着要拿来孝敬老佛爷,所以载静也刚好趁此机会,过来向老佛爷问安。”
“替我谢谢你额娘。自她随你回怡亲王府,我身边也就少了个能经常说说话的人,所以着实想念,却又不好妨了她同儿孙们团聚,待到年后,再唤她入宫同我作伴吧。”
“老佛爷这番恩慈载静必会转达。”说话间,视线落在慈禧面前那册脉案上,载静目光微闪,侧了侧身道:“老佛爷,自上次载静离宫后,数日来一直未见皇上临朝,听闻是皇上有了天花之喜,也不知皇上近来病体究竟如何了?”
慈禧笑了笑:“好很多了。自李德立当了皇上的主治医师,这些日子蒙他悉心治疗,已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