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剩了几个虾饺,赵言熙安静地夹了颗送进嘴里,樱嘴红润润,跟这虾饺馅似的,皮是晶莹剔透的皮,跟她脸红时一样。
李星衍也夹了一颗,跟她小口咬不同,一整个送进了嘴里。
吃过饭后,李星衍就走了,赵言熙顿时松了口气,只要他不抢占自己的房间就行。
这栋老院子看着是三层,其实赵言熙住的阁楼只有二层一半空间,但胜在风景好,躺在床上能看到斜顶的天窗,她当时觉得这个设计很妙,没想到,居然是李星衍从前住过的房间。
今天这场家庭聚餐因为赵言熙这个外人在,房东夫妇收住了脾气没跟李星衍冲突,最后也算勉强有了个结果,但是李星衍住病房,赵言熙又觉得是不是自己占了他地盘,倒显得他委屈,自己恶毒赖着不走了。
这么胡思乱想地忙碌过完周末,赵言熙完全避开了下楼和那个男人碰面,却没想到,上班了才是真正的同房……
而还有一个问题亟需解决,那就是她把这人的伞搞坏了,这笔帐怎么算。
如果不是早上撑太阳伞出门,赵言熙还真把这事给忘了。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更何况多少有些过节的同事。
就在她苦思冥想时,人已经走到了楼下的早餐店,要了一份豆皮,套餐配了份酒酿,赵言熙想换成豆浆,发现得另外加钱,还不如配套餐,但她又不想吃糯米烧卖……
忽然,一个念头冒了出来,赵言熙转头朝老板要了两份早餐,直接放进电动车头的小竹篮里。
周一例会之前,赵言熙把买来的两份早餐重新组合,豆皮加豆浆是她的,酒酿和烧卖是李星衍的,她撕了张便签,上面写了价格。
等他把早餐吃进肚子里,伞钱立减九毛九,剩下的她再转账。
“组长,开会了!”
这时门口有下属朝她喊了句,因为搬了临时办公室,他们去风控部还要走到隔壁楼。
门口的刘兴辰见她急匆匆地把便签压在李特助桌上的早餐下,心里顿时生起了狐疑。
风控组的人一走,整个楼层瞬间少了七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特助,雍贸公司的几个高层今晚会在和乐府吃饭,我们是直接过去还是先打声招呼……”
跟在李星衍身后进来的年轻男助理语气一顿,看见特助从桌上抽出了一张便签,一时不敢插话。
男人轮廓刀削凌厉,天生自带冷感压迫气场,看文件都让人觉得能把那张纸戳破了,然而此刻,不知道是不是小助理的错觉,感觉头儿的眼里一刹浮过了佻笑。
【伞钱上扣9.9元,余下转账!——赵言熙!】
这个感叹号,很强调了。
李星衍的视线扫过桌上的早餐,忽然抬眸朝对面的男生说:“吃早餐了?”
“吃了。”
“我还没吃。”
小助理:“……”
那……我走?
赵言熙开了一天的例会,关于这次去香山查到的账目问题,她没有在会议上说,而是私底下先跟部长林永嘉打了招呼,证据来源只说是托了朋友的关系,私刻公章本就涉及犯法,这事可大可小,最后风控部提交的报告只说是驳回雍贸地产的收购计划。
“言熙,你这个朋友是什么人,私刻公章都能查到?据我所知,就算刻公章的人被抓了,从流水上查到交易信息的部门都会保密,绝对不会外泄让他们通风报信。”
林永嘉的语气里带了些探问和震惊。
赵言熙抿了抿唇,“也是很偶然,他没有多说其他的。”
林永嘉略微点了点头,看赵言熙的眼神多了几分嘉赏:“好好干,还有,这个朋友,好好保持。”
赵言熙心里呵呵,表面嘻嘻。
入夜,城郊的和乐府灯火通明,映得大堂的满墙金箔画熠熠生辉,笙箫不断下,透着股纸醉金迷。
会所高级包厢的大门鎏金顶天,偌大的圆餐桌前坐着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高脚杯缓缓流淌下红酒,推杯换盏的觥筹交错间,大门两侧忽然被人从外重重推开。
席上的谈笑忽然静了下来,端坐的人看见门后进来的高大暗影,神色瞬间僵硬,而后,有人站起身笑道:“李特助,稀客,贵客。”
男人宽肩长腿,一身的黑衬衫黑西裤,神色冷冽,看人时透着冰霜利刃,肩上的束腹带隐隐下陷,压抑着内里涌动的肌肉力量。
“赵总,七点十分,我要的东西,可还没见到。”
男人修长的指腹捋过衣袖,在众人簇拥间愈显挺拔压迫,但说出来的话却淡漠神闲,若不是两方对峙,恐怕还以为是来吃饭。
被唤赵总的人眼神闪躲,下意识看向主座上的领导,脸上呵呵笑道:“对,七点十分,先吃饭,先吃饭。”
高大的男人走上前,双手撑在桌上,圆桌椅微微下倾,眸光如狼看向主座的掌权人:“陈社长,我已经没有耐心了。”
陈社长缓缓笑了笑,侧眸示意下属关门。
而后,指腹在桌上轻点了点,这时,有人放上一盒烟,底下压着张支票,随着玻璃转盘送到李星衍面前。
“李特助,您看,还满意吗?”
李星衍冷熠的眸光扫过,指腹轻抽支票,忽而,唇角冷蔑地笑了声:“陈社长,这点钱,难怪你们雍贸做不起来。还想收购香山酒店这颗蛀米虫?”
对方一圈高管瞳孔一睁,脸色都变了:“李星衍,你这话什么意思!”
方才放支票的人略微抬手,脸上是稳如泰山的笑:“我知道李特助来华信是做什么,这点钱当然入不了你眼,不过雍贸收购香山这件事,跟你要的东西没关系。李特助识相,”
说着,他指了指那张支票,“我们双赢。如果特助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