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芳菲遍体鳞伤地跪倒在剑痕旁,双目赤红,恨得咬牙切齿,恨不能生啖仇人的血肉。
“骗我……你们都骗我!都骗我!”
她仰头大吼,撕心裂肺到破音的声线中满是凄厉的绝望。
“说什么要帮我们离开接月天阙,说什么天女大人的剑气会劈碎阵眼……哈、哈哈哈……”
凌芳菲癫狂地大笑,眼底汇聚起浓烈的恨毒。
她不敢承认是自己的选择为诸子长河带来了死劫,却终究被自己一手创造的现实逼到了疯狂的死角。
“玉长生……意江山……我要你们死!”
到此,画面又是一闪,像镜面一样轰然破碎。
与此同时,程梓和意江山再度回到剑痕里的那片黑暗,只不过这次,他们还看到了周遭的石壁与剑气划过的痕迹。
意江山眼疾手快地抓住石壁上突起的石头,轻盈一翻身,踩着那颗石头停了下来,不着急上去。
她一脸疑惑,挠挠头,低头虚心地请教程梓:“玉长生是谁?”
“……?”
程梓挤着眉毛,一边眼睛大一边眼睛小地回望她,眼神里充满智慧:“喵?”
你他喵觉得这是重点?
而且这个问题拿来问我一只对修行界一无所知的小猫咪,您觉得合适吗?:,,.
第34章喝药
“哦,我忘了你不了解修行界。”
意江山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笑笑,将程梓往肩膀内侧托了托,抬头望出去时,眼神闪过一瞬间的冰冷。
她身形化光掠出剑痕,翩然落地,正正好挡在凌芳菲的身前。
彼时,凌芳菲站在剑痕外,估计是想看意江山有没有真死在里面。
见她带着满脸的血出来,脸色顿时变得灰败惨白,好像失去了最后一点精气神,全凭拐杖撑着才没有倒下。
“你都知道了。”凌芳菲眼帘低垂,沙哑的嗓音里含着嘲讽的笑意,“要杀了我这个老婆子吗?”
程梓闻言,忍不住鼓起了圆脸。
好标准的反派洗白话术!
当做了恶事的人开始强调自己的苦衷、过往甚至年龄时,就说明他们要卖惨洗白了!
可是,您洗您大爷呢?
程梓瞪圆了眼,尾巴在身后甩得跟陀螺似的,一下一下扫过意江山的后背。
只要想起他们刚才差点死在下面,想起意江山身上的伤,想起凌芳菲过往讽刺意江山好意的话,他就觉得自己快要气膨胀了。
无论玉长生是谁,无论造就了诸子长河灾劫的是哪位,意江山都是所有参与者里最无可指摘的那个!
可到头来受伤最多的也是她。
如果道歉可以抚平伤痛,人类又怎会有爱恨这两种情绪?
你得经受过她所有的痛苦,和她一样曾低声下气求人,曾被朋友和亲人背叛,曾在愧疚中煎熬百年,才配洗白!
“喵!”
程梓抬爪拍了拍意江山的鬓角,望着凌芳菲,气鼓鼓地昂头,对于她的询问给出了肯定回答。
没错,我们就是要杀了你!
“啊这……”
意江山哭笑不得。
虽说她也没打算放过凌芳菲,但这猫说得也太直接了。
多少换个比较迂回的,能带自己走上道德制高点的词语,比如“付出代价”之类的啊。
程梓凶凶地瞪向意江山,她立刻摊手表示自己没意见。
或许是被他的不走寻常路震住了,凌芳菲把到了嘴边的怨仇话语生生咽回去,沉默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们……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做出那个……将诸子长河葬送掉的选择吗?”
程梓用力摇头:“呜喵呜喵!”
不想知道。
为什么他一定要知道?
凌芳菲可以说自己有苦衷,可以说自己是为了诸子长河着想,只不过受人欺骗所以弄巧成拙。
她有无数个为自己开脱的理由,但那些都和程梓,和意江山无关。
程梓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他和他的朋友刚才差点死在凌芳菲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