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紫檀珠微亮,佛光微弱,明台的眼神却清明。
他的心,在那一刻,重新变得坚定。
“沐颜,谢谢你,”明台开口,眉眼莹润:“我来找你,不是对你表白心意,想与你一起。”
“而是,想请你帮我,与我合力,助我破解心魔。”
沐颜的眼亮了:“就像我们之前一切破解佛法难题一样!”
心有灵犀,无需言语。
明台笑了,微微颔首:“是。”
他说:“破而后立,堵不如疏,我有一个办法,可以一试,只是,恐叫你为难。你若不愿,我们便再找其他的方法。”
说到这,明台也无法稳定心绪似的,眼神微微避开:“你还记得,曾与我探讨过的佛修与蛇的故事吗?”
佛修与蛇。
佛修嫉恶如仇,对妖修毫不留情,手下妖魂无数。
一天,他抓住了一只青蛇妖,本欲斩杀,但是青蛇求情,佛修又因修为一直无所寸进,便要求青蛇破他定力,助他修行。
最终,佛修定力不破,勘破瓶颈,青蛇保命离去,因受佛法熏陶,也修成正果。
当初,他们在书信之上,探讨的是善与恶,极端与放下。
如今……
沐颜当即笑了,聊起过往的事,似是让她放松不少,脸上的红润渐消:“我们想到一起去了。”
“真是巧。”
“我还怕,若是我提出这方法,你会觉得我一个女儿家,如此说话,会太过孟浪。”
“我不会。”明台垂眸看她:“你我相交,彼此信任情谊,绝不是这样一两句话就会影响的。”
“我知道,你是为我。”
“所以,你既然也想到,多的,我便也不必多说。沐颜,你记得,你可以拒绝。”明台眼神郑重地看过来,眼含温柔慈悲,像又像是有火焰和欲|望交织在其中:“沐颜,你愿意破我定力,助我修行,勘破心魔吗?”
“啊啊啊啊啊!”御兽宗门人们,发出压抑的惊呼,就算是站边温瑜的人,也没有想到,眼下两人的进展如此之快。
因着雕像大人的丰功伟绩,以及他流传下来的“征服女人是一种魅力”等话语,御兽宗门人们,并不是很在意“佛子救世”之类的话,也不担心“佛子定力被破”。
他们更希望看到,佛子拜倒在沐颜的魅力之下。
沐颜大人会救他们的世,而她的每一次对男人的征服,都是她力量和魅力的佐证。
因此,他们几乎都在小声地诵念,暗暗地希望着,佛子受心魔侵扰,定力不再,最好,当下,两人就能成就好事。
那样坚定的供奉和希望,缓缓汇聚成一股力量,经由御兽宗隐藏下的雕像吸取散溢,像是一层灰色蓝色的丝线,闪着电光火花一般,缠|绕上湖心亭中的两人。
那一刻,在等待着沐颜回答的明台,不知为何,绷紧了呼吸和身体,眼神中躁动汹涌,平静不再,就像是期待着那个答案。
而沐颜,她没有犹豫,甚至笑得很大方:“我愿意。”
“那便开始吧。”
在明台说出“我们寻个僻静处或者回屋里”的话之前,沐颜靠了过来,明明两人并不相碰,可呼吸却近如可闻,纠|缠地黏腻。
她笑了笑,伸手,将发上的簪子拔下。
长发瀑布般垂下,翻飞飞扬,更衬得她容颜娇美,丝丝缕缕,触碰到明台的手背,磨人的发痒。
明台握紧了手中的紫檀念珠。
与此同时,正与岑楼往湖心亭而来的温瑜,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
【……十……二……】
【十……一……】
抗衡之下,倒数虽然卡顿,可温瑜明显地感受到,灵力流失的猛烈,和时间流速的加速。
就连那借由一根袍袖被拉住的本体,也像是被人猛拍了一下似的,像素点整个散开,重聚之后,更加地模糊不清,仿佛组成她身体的每个像素点,被放大成了两倍的马赛克色块一样。
温瑜脚下发软。
她已准备好了话,来面对蒲云忆的疑问,但他只是看着她,歌声没有停,也没有问。
无条件般的守护和相信。
温瑜不信,但是能省些说话的力气,倒也不错。
而巫毒娃娃这一边,岑楼却将她的趔趄,当成了无法接受眼前的冲击。
因为,那莲花池处,湖心亭中,正站着两个人。
其中一人,白衣乌发,柔指轻挑衣襟,向着那僧袍僧衣的佛子靠了过去,吐气如兰,是岑楼从来没有见过的诱|惑:“明台,其实,我从很久以前,就已经心系你了。”
“每一次书信来回,我都会提前等待,这一天,光是想到会收到你的信,我就止不住的雀跃,没有什么,能影响我的好心情。”
“如今,日日见面,日日思君,你既是佛子,渡这世间渡这众人,不如,也渡一渡我。”
“只这一次,你若心善,便全了我这相思之苦吧。”
此时此刻,岑楼看着温瑜,他知道,在温瑜心中,对于沐颜,已经不仅仅是最初的不喜和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