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柳迎春却告诉她,即使有也来不及了,都好几天过去了……那个月剩下的二十多天,小两口的心情真是七上八下,生怕踩雷,干啥都提心吊胆,哪还有心思继续自由过火。
不过,幸好,后来证实是虚惊一场,她心情一下子放松太过,没忍住做了几顿好吃的犒劳自己,结果居然吃坏肚子,引出更大的乌龙来。
她终于体会到一把“公众人物”的不易,后世女明星们胖一点或者衣服没穿对就要被传怀孕的感觉,真的不太好受哟。
想着,来到电话机旁,她刚接起来,那边就传来一把苍老的声音,“是小喜吗?”
“是我,舅舅。”
孟舅舅很高兴,先是问了她和几个孩子身体怎么样,学业和工作如何,忽然再也忍不住拔高声音,像是在宣布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一般,郑重其事:“我今儿打电话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菜谱找到了。”
卫孟喜屏住呼吸,“在……在哪儿找到的?”她都不知道为啥声音是颤抖的。
“在书城。”
卫孟喜一愣,“怎么跑书城去了,不在谢家吗?”她其实一直以为有很大概率在谢鼎手里,不然也不可能两年了投鼠忌器。
“一开始确实是谢鼎拿走了,但他不知道菜谱的价值,你父亲去世后第二年就以五十块钱的价格卖给一名下乡干部,后来干部关在牛棚期间,菜谱不翼而飞,直到他回城也没有找到,最后几经辗转流落到书城一家返还祖产的宅子里。”
“最近,宅子的主人刚回到书城,就有人闻讯而动,希望高价购买菜谱,我这才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你。”
这本菜谱的价值在行业里是公认的无价之宝,多的是人愿意花高价购买。
书城,这是她曾经每天都要来回跑的城市,原来她离卫家的宝贝是如此之近,太近了。
可她却一点也不知道,上辈子直到死也没亲眼看见一眼自家的无价之宝……原本的惊喜全化成了遗憾。
“书城有一家名叫聚宾楼的饭店,不知你是否知道?”
“我知道,目前生意规模还挺大,是挂靠在书城市第五棉纺厂名下的饭店,老板好像姓邱。”
孟舅舅没想到她已经事先了解了这么多,“看来小喜是真想振兴卫家门楣。”要换了当年的卫衡,那就是一问三不知,从来不管这些“俗务”的。
“目前几个想要买菜谱的人里,最有实力的就是邱老板,我是通过别的渠道知道他有这打算,才知道菜谱已经在书城出现了,但具体在哪儿,在谁手里,目前还没探听到。”
能知道邱老板有这打算的,一定是他的身边人,很亲近那种,但至今还没探出来找谁买,多少钱买,说明他自己很重视这个事,是当一个秘密在保守的。
孟舅舅叹口气,“我能知道,也是机缘巧合,目前只有这么多,你要不着急的话就再等等,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谢谢舅舅,您能帮我打探到这些,我已经非常感谢您了。”没找到菜谱出现在哪儿,却找到想买它的人,另辟蹊径也能达到目的,这真的是要十分好的运气才能遇到。
邱老板生意做得大,目前在书城有两家饭店,在金水市也开了一家分店,听李晓梅和对门的曹经理唠嗑来的一手消息,聚宾楼已经开到石兰省其它地州市了,不用两年,这石兰人都会知道,全省最好吃的饭店不是石兰饭店,而是这家私人开的饭店。
这样的扩张规模,别说业内人羡慕嫉妒,就是业外人士也难免不眼红。
可以说,邱老板是第一个趁着春风发上大财的人,现在就有这样的商业版图,这样的扩张魄力,以后再有了卫家菜谱的加持,规模只会更大。
卫孟喜捏了捏拳头,他发财她不阻拦,但想用卫家菜谱发财就不行,这本菜谱她是一定要拿到手的。
她这边没说话,孟舅舅以为她是生气谢鼎的行经,也咬牙切齿道:“这谢鼎真,真是蠢材!”
无价之宝,居然被他五十块钱就贱卖掉了!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差点没一拳砸他脸上,卑鄙无耻,目光短浅,这菜谱要是找不回来,卫家菜就要断送在他手里了,他孟金堂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无论孟淑娴怎么求情都不行,他要替老友和小喜,好好的教训他。
可笑的是,就这样的蠢材还想来找他攀关系,真是把他孟金堂当傻子耍呢,打量谁不知道他这几年的行径,他毁了小喜的前程,这笔账还要慢慢算呢。
“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舅舅,剩下的事我来吧,您有时间来玩几天吗?孩子们都挺想您这舅公的。”
那一千块美金,她真给了孩子,但不是在他们手里,而是自己帮他们保管着,每人买一个存钱罐,放进去二百美金,哪怕盖房子差钱的时候,她也没动用过。
卫东几个已经记事了,每次看到存钱罐都会念叨,啥时候回老家去看舅公,舅公怎么还不来矿区玩啥的。
无论是他的亲爷爷奶奶还是孟淑娴这亲姥姥,他都从没说过要回去看,可见他是真记着舅公的好啊。
根花也经常很是担忧的问,什么时候给舅公打电话,不知道他身体好不好,有没有好好吃饭。
孟舅舅在电话里笑得眉头都舒展了,“好,你先别着急,我明天,最迟后天就动脚。”
“要不我们回去接您吧。”
“不用不用,我也很多年没坐过国内的火车了,我自个儿慢悠悠的来,别耽搁你们工作。”
卫孟喜很高兴,知道他是真不想麻烦小辈,也就不客气了,反正自从去年,金水市和阳城市就通了火车,从阳城坐火车过来也就六个多小时,中途不用转车,十分方便,省得还要去省城转一圈。
当然,这样方便的交通条件,她原本还担心陆家人会来,谁知都两年了,老两口愣是没来露过面。
以前,是真怕他们来捣乱使坏,现在嘛……卫孟喜摩拳擦掌,怎么有种想跟他们干一架的冲动呢?
接完电话回家,孩子们都好奇的问是谁打的电话,听说舅公要来,当即高兴得蹦跶起来,“妈妈咱们让舅公在咱们家住吧。”
“就像苏奶奶一样哟。”
卫孟喜从来不说苏奶奶是家里保姆,只说是长辈,让他们必须尊重,以至于到现在他们对“保姆”还没概念呢。
孟舅舅会住这边吗?不用想,卫孟喜就知道,他肯定会拒绝,苏奶奶那是确实条件困难,又必须要找闺女才“纡尊降贵”来的,孟舅舅生活富足,儿女成才,几乎是无牵无挂的。
他老人家疼爱自己,来看看自己过得好不好,这是他关爱小辈,但卫孟喜不能让他来帮忙带孩子。
晚上躺床上,卫孟喜把自己的操心事说了:“等期末考结束,我可能要往外头去一段时间,苏奶奶也走了,咱们是不是得考虑找保姆的事了?”
“嗯。”
陆广全沉吟片刻,四个大的平时穿衣吃饭睡觉都能自理,但小呦呦不行,得有个人看着,再说马上就要放暑假了,放五个孩子漫山遍野的野,谁能放心?去年狗蛋的事至今还心有余悸呢。
但找谁,是个问题,这种时候要是家里老人得力的,直接接来就好,亲奶奶亲姥姥带孩子比保姆那是放心多了,可问题就是……他们这已经相当于跟老家绝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