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后来宋家破产,宋季秋一夜之间从云端跌落。所有人都说许嘉平是背后的始作俑者,唯独只有宋季秋不信。
再后来,许嘉平入狱了。记者媒体们暗中想要从他身上寻到一些权力倾扎的蛛丝马迹却无功而返,宋季秋费尽办法想见许嘉平一面,看不下去他这样疯魔的朋友讳莫如深地透露了许嘉平的罪名。
“季秋,你不要白费力气。许嘉平钻进钱眼里,手段玩得太疯,而且他从前似乎杀过人……他和我们不一样,乍起乍落被名利场迷了眼,控制不住欲望也正常。再说了,你和许嘉平什么关系,你替他奔波什么?”
什么关系?
许嘉平是他难得的对手,更是他不想失去的好友,和家人的存在一样重要。
心脏忽然重重地跳动起来,宋季秋前所未有的清醒意识到:
他回到了十六岁,家人幸福平安、身体健康,许嘉平没有走上歧途入狱。
一切都可以重来。
雨点越砸越狠,往骨子里渗透寒意,泡得伤口发疼,许嘉平痛得眯眼,视线里的光亮越来越暗。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勉强睁开眼。
巷口站了个人,蓝白校服,肤色冷白,和雨天格格不入。
他竟一时分不清,发光的是天上的月亮还是那个人。
“许嘉平。”宋季秋的嗓子有点干涩,“下雨了,你没带伞吗?”
伞外已经扯开雨幕,宋季秋蹲下身把伞分给他一半,挡住的光线在许嘉平小半侧脸投下小片光影,忽明忽暗。
“帮我多撑会儿。”许嘉平声音懒洋洋的,轻描淡写,“我手断了。”
宋季秋一惊,摸了摸口袋发现自己没有带手机,把伞往他那儿更倾斜一点:“等雨小一点我就送你去医院。”
许嘉平漆黑的瞳孔印出对面人的模样,宋季秋把伞大部分分给他,尽力蜷在伞边缘下,但依旧被雨淋湿了一大半,刘海软趴趴地贴着额头,低头抿着唇,因为离得近还能看见他脸上细小的绒毛,那感觉像极了小时候见过的出生不久的小奶猫。
他莫名地觉得嗓子有点痒,摸出口袋里的烟盒与打火机,火机“噌”得蹿起幽蓝色的火苗,点燃烟尾。
他衔住烟,微微仰头,喉结滚动。
一垂眼,宋季秋正瞪着溜圆的眼睛盯住他的手腕。
手呢?
不是断了吗?
许嘉平眉眼一挑,缓缓从唇齿中吐出烟雾,神情懒散:“哦,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