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思路脸色未变,依然好脾气地笑着:说的倒是。
那个叫明默的花花公子还跃跃欲试地试图同姜迟搭话,被云思路提醒了几句,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到前厅去,临走前还依依不舍地用目光撩拨得小狐狸起了一身恶寒的鸡皮疙瘩。
我只是想着,三弟难得有喜欢的人,不妨多照看着点。
不劳费心。云昭完全不给好脸。
云家上上下下现在正陷在家主逝世的悲痛之中,饶是云昭脸色不佳也只会被当做与长兄的深情厚谊罢了。
云思路似乎完全不觉得云昭说话僭越,温和目光如同细水落在姜迟脸上,小狐狸小心翼翼地带着一点犹疑地望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心底不由得有点动摇。
这个二爷看起来脾气很好的样子,说不定是个好人呢。
不要这么随便地判断一个人啊。系统冷不防冒出来,有点恨铁不成钢地揪揪小狐狸毛绒绒的耳朵。
小狐狸被团成团,在意识海里咕噜噜地到处滚。
你在看什么?云昭倒是直觉敏锐,回头古怪地看着自己身后的小姑娘,眼神阴鸷,他低声道,别忘了你是谁的人。
我不允许,你就不可以去别的地方。就算是云思路叫你,也不可以。
姜迟从善如流地点点头,猛地意识到自己居然在跟名义上的自己主人手牵手。
这样子好像不太好。
他讪讪地想把自己的手抽回去。
但是云昭却猛然抓紧了小狐狸的手,柔软手掌捏在掌心里的温度格外叫人心安。
云昭一个二十来岁的男人,讲话还是带着点小孩子似的直白强硬:不许离开我。
我不走就是了。
姜迟张嘴小小声地啊了几声,皱着眉用眼神示意云昭,但是大哥能不能先松开你的手啊,你自己说的不要引人注目,可是大家现在都把目光放在我们身上啊喂!
被牵住的手都好像要在那些目光下烧起来了。
姜迟不自在地挣了挣,猝不及防感到有一道冰凉的视线落在自己颊面上。
这同那些恨不得在他脸上烧出花来的视线很不一样,带着一点探究,一点遇见猎物似的狠厉。
姜迟循着视线望过去,看到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的清俊道人。
那人生着一双冷淡的凤眼,长眉入鬓,容颜如玉,隔着黄袍的僧侣和供坛上腾起的青烟,遥遥地与小狐狸那双水盈盈的眼眸对视。
那张冷淡而俊秀的脸上极缓,极缓地勾起一个微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