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大庆朝百姓的生活标准,五两银子差不多够五口之家一年的嚼用,节省点的一年三两银子也就够用了,三十两银子对农家百姓来说,完全是笔巨款。
苏桐将三十两银票换开,存进镇上的“宝丰隆”钱庄二十五两,剩下的五两换成散碎银子装在身上准备买米面、棉布用。
她小心的将钱庄开的存票放好,背起背篓疾步出了钱庄,找了个背人的角落嚎啕大哭了一场,这可是一家人的的保命钱,穿来这个穷的鸟不拉屎、牛不撒尿的时代里,挣得这辈子的第一桶金。
哭了好一会子,苏桐才擦干眼泪,平复了一下心情,打算先去了解一下镇上布匹、米面粮油的价格。家里人多嘴多,劳力少,花费大,还有即将生产的周芸娘,即将出生的婴孩,不知是一个还是两个,如若周芸娘生的还是双胎,花费将会更多。
三十两银子对苏家眼下来说虽然不少,但也经不起只出不进的花费,四个小的弟妹身体需要调里,怎么也也得让他们吃饱穿暖的长大,苏宝田的身子需要调理,家里的主心骨是不能倒下的,周芸娘生了孩子也需要调养,月子里拉下病了更不好,她可是家里主要的劳力。
第5章买米买面
将苏家需要的东西大约计算了一下,苏桐越算越牙疼,穷家破户,什么都缺,什么都得买,手里虽然有了银子,也不敢乱花费。她在镇子上来来回回逛了个遍,价格也打问清楚了,才按心里盘算好的计划去采购。
未时三刻,集市将散,挑担的,坐轿的,赶毛驴运货的,推独轮车家去的,熙熙攘攘,人头攒动,杂乱无章。
苏桐先花了五十文雇了辆马车,然后算计着散集巧买货,先去杂货铺子买了一石精米、二石糙米、一筐鸡蛋、五斤红糖、五十斤白面。又去布庄买了三匹棉布,选了三种颜色,苏宝田和四娃、五娃爷三选了藏青色,给周芸娘选了匹姜黄色,她及二妞三妞的选藕色,又选了布庄里剩余的各色布头料子,扯了许多细棉布,买了棉花、针、线、剪刀等等。
从布庄出来,苏桐看着马车上堆着的东西,心里重重的松了口气,精米、鸡蛋、红糖是给周芸娘和小娃娃预备的,糙米用来还债和吃。这些口粮就算一天三顿吃干饭也可以吃上三个月了。
她实在是饿怕了,穷怕了,没什么都不能没钱,没什么都不能没粮食。
从粮店出来,她围着马车转了一圈细想了想,又去买了口锅,去肉摊买了十斤肥肉炼油,十斤瘦肉,二十斤大骨,满满当当的装了一马车,一共花了三两八钱银子,这还不算雇马车的费用,这顿采买足够普通人家一年的花费。
苏桐捂着胸口心肝肉疼了一阵子,暗自劝着自己,都是该买的,命比钱重要。
赶车的是个二十三四岁的壮年汉子,叫赵俊生,身高体壮,很有一把力气,一石米拎起来玩似的就给装马车上了。不但力气大,难得的还不多话,苏桐一个年纪八九岁高的小丫头买这么多东西,他虽觉得意外,但也没多问一句。
买完东西,装车收拾妥当,已经到酉时了,冬日天黑的早,苏桐坐上车辕看了看天色,寻思了一下马车到达松江村的时辰,差不多到亥时。
临行之前苏桐专门去了趟“天香居”见了一下刘掌柜,一是感谢酒楼今天兔子给了她高价,二是给自己壮胆拉个假后台,当初雇佣马车的时候,她见赵俊生在往“天香居”后厨送货,送的都是山上的野味,兔子、野鸡、野猪肉等,打问了店里的伙计才知道他是个猎户,专门给酒楼送野味的。知道了赵俊生的底细,她才打着刘掌柜的名号,雇佣了他的马车,让赵俊生猜想她与刘掌柜熟悉,就不怕赵俊生他起别的什么坏心思。
大庆朝是历史上没有的朝代,它的发展究竟是如何走向的,苏桐并不知道,但经过近二个月的摸索与接触,她却知道松江村这里的人思想愚昧封建落后的狠。
松江村三面环山,村子周围的都是参天古树,茂盛挺拔,村里有百余口人家,对比周围四五十口人家的村子来说,松江村算是个大村子了。村里的田地大多是山地田,平铺田很少,田里用水有时靠山上流下来的,有时靠河道水灌溉,虽然田地不好,但好在不干旱,收成还凑活,大多数人家里都能吃得上饭。
能吃得上饭的松江村,在周围称得上很富有的大村子了。
真穿越了,苏桐才发现书中说的那些女主很幸福的日子根本不存在,甚至可以和她现在过的日子南辕北辙了。她的年龄和家庭限制了她不能做出什么带金手指的事情来,因为稍有差池,就会万劫不复。
苏桐在松江村生活了两个月,对这里的人和生活习性都有了些了解,她明白像苏家这种穷困家庭出身的孩子,一旦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让自己木秀于林,引起众多人的关注了,往往就会被当做不守妇道的典型。
任何朝代,都是三人成虎,众口烁金,人言可畏,一旦超过了他们所认知,所容忍的底线,要么被捆绑起来沉塘,要么就是被火烧死祭天等不好的悲惨的事情发生。
苏桐觉得自己好像是想的太多了,太悲观,把人都想的那么坏,雇佣赵俊生的马车,生怕他会起什么坏心思,还特意扯上刘掌柜这面障眼法的大旗做后盾。让赵俊生错以为,她一个小孩子买那么多的东西只是在给“天香居”做跑腿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