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岐山听闻向南辰内宅夫人是文远候的府的嫡女,便隐约猜测苏宝山是向南辰的外室所生。知府大人的儿子,哪怕是个庶子,身份也不一般,既然嘱托他暗中照料,那般好好的照料着吧!
他区区一个七品县令,也没大的权势,也没什么政绩,往后升迁还得靠着向南辰提拔,所以,接到向南辰的书信后,便将苏宝山交给了李主薄暗中照料。
苏宝山文才一般,他便做主暗中让他中了童生,府试那边有向南辰做主,秀才的功名便不劳他费心思了。果不其然,苏宝山中了童生后,尽管文才不出众,还是中了秀才。
这下姚岐山和李主薄更是断定苏宝山是向南辰的外室所生了,上峰这般看中,姚岐山更是对苏宝山照顾有加,因着苏宝山的关系,向南辰对他格外看重,两人的上下级关系处的分外融洽。
李主薄心思诡秘,早在看到向南辰的书信时,猜测到苏宝山的身份,时间一长,他见苏家的人言谈举止粗鄙的很,苏老头和苏老头两个手里捧着块金疙瘩不知道怎么用,便动心思琢磨上了。
他有一独女和苏宝山年岁相当,便使了小计,让两人互生了情愫,顺理成章的和苏家接了亲。起初他并不知道苏宝山的身份是替代的,只猜测到他是向南辰的私生子,有向南辰这个知府爹的暗中关照,苏宝山的日子过得很是顺风顺水,田产宅院有了,功名有了,虽然他资质平庸,文章不出色,但在向南辰的照管下也是吃喝不愁。
这样顺当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好几年,直到有一天,苏老头和苏老太急慌慌的来找苏宝山,暗中说什么他那个瘸子大哥一家被知府大人接回府城了,他才知道,自己看中的这个娇贵女婿并不是什么知府大人的儿子,而是冒名顶替仆役之子,他大吃一惊。
恶仆虐主,若是被告发,这还了得,况且那人的爹还是知府,这事情若是败露了,他和苏家人都得一同完蛋。他只李氏一女,嫁苏宝山十几载,生了两个娇滴滴的女儿,想要抽身也不行了。
李主薄到底是见多识广,了解了事情了来龙去脉,便给苏老头和苏老太出了主意,让他们二人直接去府城找纪氏谈判。他们主仆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若是苏宝山冒名顶替的身份败露了,谁都讨不了好。
事情的发展果然如他想的那样,向老夫人妥协了,同意让苏宝山顶替苏宝田的身份,让人意外的是苏家的那个大儿子一家突然之间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李主薄和苏老头苏老太差点急红了眼,庆幸的是向知府的样子也不像是知道真相的模样。他到底是心里不安,苏家那个大儿子一家活着一天,就对他们一家照成极大的威胁。
这次朝廷加恩科,李主薄便辞了至阳县的主薄之职,举家陪着苏宝山一家来了府城,打算在此定居,远离至阳县。为防止意外,他哄着苏宝山在向南辰面前卖惨,让向南辰拿出了不少了的私房钱给苏家在府城置办产业,铺子田产的名字都挂在他的名下。这样一来,就算是苏宝山顶替的身份败露了,他闺女至少不至于沦落到一无所有的地步。
李主薄擅长谋划,事事都在他的算计之中,但人算不如天算,他在府城置办下来的酒楼、绸缎铺子、米两铺子等没有一家是赚钱的,就绸缎铺子还好些,进出项勉强维持住生计。若不是向南辰暗地里贴补,照着苏宝山、李氏和苏映月的花费,早就入不敷出了。
老天总是开眼的,因果不虚,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他们的算计,就在他以为,苏宝山会中举做官,苏映月会高嫁给锦衣卫的时候。
那个被他当做宝贝疙瘩的外孙女苏映月得罪了穆王,打砸了穆王的心爱之物,向老夫人勒令他们家里赔付一万两的银子。为了苏映月,他将手头上至阳县的铺子田产也都卖掉了,勉强凑够八千两银子,拿给向南辰六千两,死皮赖脸的哭穷的一番,才暗自昧下两千两来。
没想到,这边刚拿了银子,紧接着苏宝山顶替的事情就败露,穆王亲自审问,向南辰被捋了官职,向老夫日被押送京城,苏家老两口直接被杖毙,苏宝山被捋夺了功名,苏映月也被责打了板子,下了牢狱。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让李主薄一夜愁白了头,涉及穆王,他求告无门,只能暗自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苏家的家财都挂在他的名下,虽然收成不好,没有进项银子,但铺子租出去也能换钱。
苏映月被打了板子,下了牢狱,坏了名声,李主薄拿银子的打点了一下,没让她在牢里待多长时间就被接回家去了。
穆王和锦衣卫走后,苏桐忙活着学医和照料苏宝田应试,再加上南坝村养殖的鸡鸭走上了正轨,杂七杂八的琐事让她顾不得其他。只知道苏老头和苏老太死后,苏宝山扶灵回至阳县了,后面苏映月的事情,她也没顾得上查问。她满心思里都是银子的事情,天大地大银子最大,况且,她跟李主薄只见过一面,能隐约记起来个脸熟就不错了。
第95章冤家路窄(二)
李主薄名下的绸缎铺子不赚钱,向南辰被罢了官职后,他在府城又没有了靠山,也不能回只阳县了,只阳县的田产铺子都变卖了,回去后一家子的吃喝进项都成了问题。
苏映月经过此事,被坏了名声,府城有头有脸的人家也不会聘她做大妇,眼看着她马上十六了,婚事成了老大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