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家的事沈昭不曾再说,她便也不曾再问。
沈昭本也不是那种会迁就人的甜言蜜语之徒,故而就算两个人站在一起是和和气气的,左不过也还是闲话,说不了两句交心的。
秋家仿佛都被沈昭挖清摸透了,还能反过来瞒着她,可她自己却好像是在雾里,瞧什么都瞧不见,看什么都模模糊糊。
叫人牵着走总归是被动的,秋斓隐隐觉得自己不能总这么下去。
她支着下巴琢磨得出神,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忽看到满庆儿回来。
她脑海里的介意忽的都没了,忙拉着人问:“今儿晌午的东西可都用了?”
满庆儿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都用了。”
“世子还夸那龙井虾仁炒得嫩,玉白清鲜的,问是怎么个做法。”
秋斓眼中多出点小得意,眼角也跟着弯出些弧度:“自然是有我的法子。”
“若是泡了水涨发,虾仁吃着就絮,若是锅气太旺,虾仁就炒老了。非得都用新鲜现剥的虾仁,拿冰水激过再沥干挂上浆炒。”
“龙井茶也是要温开水泡,太烫就没那芽叶香气了。”
满庆儿听得直苦笑:“小姐,你合该自己跟世子去说。虾仁不是我炒的,我哪能知道这么多?只能支支吾吾糊弄。”
“小姐肯花这么多心思给世子做龙井虾仁,怎么就不肯去好好把东西送了,跟世子一起用饭呢?”
“今儿宏毅也不知去了哪,瞧着世子爷一个人,倒是孤零零的。”
秋斓听得愣了愣,却很快回过神转而搪塞道:“谁专门给他做?”
“我是先找他试试,他什么好的都吃过,若是连他都觉得好,咱们日后才好在店里头卖。”
满庆儿只好浅浅撇下嘴角,一脸无奈地去关门。
晌午的日头正高着。
三伏虽已经过了尾声,暑气却没有散。
院子里的玫瑰都好似被晒得发蔫,秋斓隔着门看见,只觉得心疼。
她轻轻撩眼,嘱咐满庆儿道:“早晚怪凉,中午倒是热得很,我去睡一阵,下午记得提醒我浇花。”
“过两天还要再摘一茬腌玫瑰蜜。”
满庆儿才张开嘴要应声,忽听得隔壁院里传来阵闹哄哄的吵声。
秋斓正疑着探脑袋去看,便见别庄的小丫鬟镂月急匆匆往她们院里来。
“夫人,快关门避一避。”
“庄子里遭了打家劫舍的贼子,带着刀的,您千万藏好别出去。”
秋斓一怔,忙抓着镂月问:“宏毅人呢?在不在沈昭身边?”
镂月无措地摇摇头,急出哭腔:“奴儿不在世子院子里伺候,不知道宏毅大爷上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