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衍一看,来者竟是徒靖身边最信任的心腹侍卫,立时便知不妙。此时又见桃朔白自楼上下来,已提了他的药箱,便不再多问,jiāo代了李掌柜几句,便坐上雇来的马车走了。虽说骑马更快,但纵马闹事太引人注目,那侍卫也是qíng急之下换了衣着赶来请人。
待到城门,已备好了马,徐衍与桃朔白各自骑乘,侍卫在前引路。
两人都清楚,皇帝去围猎,哪怕真出事,身边自有服侍的太医,现在却来请徐衍,实在异常。徐衍便猜着,请他是个幌子,真正请的人应该是桃朔白,更说明皇帝处境堪忧。
原本徒靖不该有这一劫,但当初生机气运被吸食,到底有所影响,此番在西山围猎便遇到了一场生死大劫。
这时同去西山的皇亲大臣们都还留在西山,仅有禁卫军护着圣驾朝京城赶,车驾走的慢,正好半途中与徐衍等人遇上。戴权早等的望眼yù穿,忙将两人请到圣驾上。
徐衍一看,徒靖面色青黑,躺在那里人事不知,胸口处还cha着一支箭,顿觉万分棘手。谁都看得出皇帝这是中毒,中箭的位置又在心口,谁敢轻易拔箭?这样的位置,很容易在拔箭的同时引起大出血,心脏破损处无法愈合,很快便会衰竭死亡。更别说中毒但凡中毒,身体状况便已恶化,万一血中带毒,拔箭时污染到心脏内里,只怕神仙都无能为力。
正因此,随驾的几个太医束手无策,戴权知晓了具体qíng况后,存着侥幸希望,速速派人去寻桃朔白。
徐衍医术好,却不是神医,更何况这等qíng况也非他擅长。他看向桃朔白,很是担忧,在徐衍看来,这等qíng况华佗也无能为力啊。
放心。桃朔白取出一枚丸药,直接塞到徒靖口中。这是一枚解毒丹。
戴权被这举动弄的措手不及,原本按规矩,该先验药的,可这戴权真是苦了脸。这次请桃朔白来,也是一赌,毕竟若皇帝真宾天,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徐衍自然信任桃朔白,略等了片刻,见徒靖面上青黑之色消退,立刻查看脉息:这毒消退了一些,但若要完全清除,非一时之功。皇上的qíng况却不乐观,这箭不拔,时间长了
不要紧,我暂且封住他的心脉,拔了箭,你快速将伤口处理妥善。
徐衍闻言没耽搁,知晓拔箭后需要伤药,他曾在医书里读过这等护持心脉、增qiáng生机促进伤口愈合的方子,其中有几位药很难得,他只能让戴权去筹备。戴权不敢迟疑,赶紧又派人去取,一来一回又花费了不少功夫,待药取来,徐衍立时调配。
一应备齐,桃朔白封住徒靖几处xué脉,抓住羽箭,利落的一举拔出,竟未带出一滴血来。徐衍配合极好,立时将药抹了,快速包扎好。桃朔白看似在帮忙压着纱布,实则指尖一缕阳气窜出,慢慢缠绕上徒靖心脏,将破损的心脏缓缓修补,没了生命危险便收回动作。
戴权几乎大气不敢喘,直等全都处理完,这才擦着满头冷汗问道:桃先生,徐大夫,皇上
桃朔白道:已无xing命之忧。走的慢些,不可受颠簸,省得伤口裂开,另外还要吃药驱毒,调理身子。
徐衍将药方子开口,递给戴权,说道:这方子就当给太医做个参考。
对方谦虚,戴权可不敢大意,忙接了方子,感激万分道:多亏了二位,皇上还未醒,少不得劳烦二位一同入宫。
这是自然,两人并无异议。
直至三日后,徒靖醒来,太医们都确定徒靖已无xing命之碍,桃朔白与徐衍这才悄悄出了宫。他两个前来,除了戴权和几个心腹,并无其他人知晓,他两个无意在这上面出风头,徒靖也不yù传扬的人尽皆知。当时跟随回京的太医倒是有些猜测,但见皇帝不言语,便佯作不知,从来不提。
又两日后,京中人才看到圣驾一行从西山返回。
三王爷等一gān逆贼并未立时发落,三王爷对外称病,实则被软禁,不出意外,这一生都将囚禁高墙之内。其他附逆之人,倒是先后被参,立时便发落,轻则罢官革职,重则抄家灭族,罪名儿当然和西山之事毫无关联。
朝堂之上这般稳固,徒靖当初没少费心思,包括林如海王子腾这几个太上皇曾经的旧部,如今都是拥护新帝的人。徒靖未必对他们多信任,但却知道他们可用。
皇帝一番动作,再迟钝的也觉察异样了,但所有人对其中内qíng都讳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