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海娘不得不认同,北辰琅婳看似心直口快,实则生了颗七窍玲珑心,短短几日相处,便将她的性情摸了个十之有五。
薛海娘环着双臂,朝她微一颔首,慢条斯理道“世人虽做惯了捕风捉影之事,可须知传闻皆无空穴来风之说。”唇角擒笑,和煦清雅。
北辰琅婳歪着头,不解道“你既是有意前去拜见了尘真人,去寻无方岂不更为妥当,与我说这作甚?”
她倒是不觉得见一见了尘真人有何难事。
年幼时她便曾在佛光寺小住,倒也与那了尘真人有过几面之缘。此人虽说于修行佛法上达到高深境界,性子却尤为亲和,平日无事时又常与佛门信徒谈论佛经,钻研佛法。
薛海娘无意隐瞒此事,将方才之事侃侃道来。
北辰琅婳眸露惊愕,啧啧一声,戏谑道“无方极少待人这般苛刻,你说,你究竟是做了何事叫他如此戒备?”
薛海娘轻佻纤长却并不显浓黑的双眉,不甘示弱,“许是瞧着我前些日子与郡主走得近了些,这才想借着为难我敲打一下郡主吧。”
话音刚落,北辰琅婳便是怒而拍桌而起,“笑话!他敢!从小我便欺负他,他也没敢反抗,更不用说这么多年来,他也早该习惯了。”
薛海娘轻揉前额,轻叹一声无奈道“既是郡主自小便欺负着他,无方法师十余年来苦于无法子报复,心中积怨已深,恨意难平也是正常……”
北辰琅婳哼了哼道“他乃佛门之人,平日里一遍遍地念着清心咒,岂会心生怨恨。”
薛海娘直叹琅婳此人好生刁蛮跋扈。
“郡主若是不信,不妨一试,你见了他便说,你想见了尘真人一面,且瞧他允或是不允。”薛海娘狡黠一笑,潋滟妖冶的眸好似落满了星子一般,熠熠生辉。
北辰琅婳下意识轻拧着眉,努努嘴道“我可不想见那了尘真人,他见了我,必然要好生唠叨一番,责我莫要欺负小无方……”
薛海娘心头咯噔一跳。
微敛心神,薛海娘扬唇一笑,“无非是见一面罢了,若郡主不喜欢,听一会儿寻个由头走开便是了。如此难得的机会,难道郡主要错失了?”
北辰琅婳有些踌躇。
见她锁着眉心,目光微闪的模样,薛海娘便晓得她定是说中了北辰琅婳的心事儿。
可笑这胆大率真的女子,竟是瞧不透自个儿的真心。
薛海娘抿唇惋惜,若非她琢磨不透那无方法师的心思,她倒是有意撮合二人,当一当好事月老,也牵上一回红线。
“去便去!”北辰琅婳挑高了黛眉,红唇微抿着,模样儿真真是娇俏可人。
北辰琅婳亲自寻了无方法师,扬言多年未见了尘真人,有意前去拜见,请无方引荐。
无方虽是讶异,有意多问,却碍于北辰琅婳咄咄逼人,一副若无方不允便要与他动手的架势。
且不说无方于武学上造诣不高,即便他能与北辰琅婳对打,可以他的性子也决计下不了手。
无奈之下,只得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