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公主出嫁也不过如此。
却是应了昔日那一句,梁白柔果真是在物质上给予了她极好的弥补。
“本宫的海娘当真是极美的,容颜气度胜过宫中绝妙佳人,亦是胜过京师多少觊觎那清惠王妃之位的未出阁少女。”梁白柔语重心长,看着薛海娘的目光,颇有一种望子成龙的自豪感。
红唇皓齿,薛海娘嫣然一笑,说不上存着几分真挚,可此时看着却是真真美得令人移不开眼,“亏得梁姐姐近段时日来为我悉心准备。”
梁白柔勾唇浅浅一笑,“这一切皆是你应得的,我无非是出了些稀罕物件罢了。”
薛海娘从头到尾,从发钗上缀着的玉石珍珠,再到足上绣鞋上的明珠宝石,哪一样搁在外头不是价值千金,可如今到了梁白柔口中却是这般轻而易举。
清风恰时款款走了进来,朝薛海娘嫣然一笑,“德妃娘娘、海姑娘,吉时已到。”
吉时已到,已然到了可上轿子去往宫外的时辰。
梁白柔笑着上前挽住薛海娘缠绕着殷红丝缎披帛的藕臂,笑靥如花,“走吧,若真是误了时辰,本宫怕清惠王殿下得上本宫的重华殿寻本宫理论了。”
薛海娘笑而不语,却是抬步随着梁白柔走出重华殿。
重华殿外已然搁置着前来迎接的轿子。
紫檀木圆顶流苏宝盖上皆是缠绕着喜庆吉利的绯红绸缎。轿子两边都有金漆木雕花窗牖。紫檀木门上镌刻着复杂华丽的纹样。
抬轿的太监早已侯在轿子前,一见来人。忙屈膝跪拜道“奴才恭迎德妃娘娘,海姑娘,吉时已到,请海姑娘上轿。”
那先前叫梁白柔招呼到外头的喜娘亦是适时道“吉时已到,还请德妃娘娘为海姑娘遮上盖头。”说着,又讪笑着上前递来一块描金绣鸳鸯戏水殷红锦帕,正方大小,足以将女子的头颅掩在其下。
梁白柔瞅着那殷红锦帕愣了许久,她早知这一日会到来,却不曾想竟是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映入眼帘那一片喜庆的殷红却险些叫她眼眶酸涩落下泪来。
终是有些艰难地动了动指节分明的手指,拈起那锦帕,轻轻盖在薛海娘珠翠满头的发髻上、
喜娘的脸上笑得仿佛能开出一朵花来,蒲扇掩住八颗闪亮贝齿,“吉时到,快别让清惠王殿下久等了才是。”
梁白柔闻言,挽着薛海娘一同上了轿子,与她一同到了宫门口才停了轿。
饶是目不能视,可充斥在耳畔的震天轰响仍是提醒着薛海娘今日正是她的良辰吉日。
都说女子终生大事最为要紧,可她皆是回回都这般草率。
薛海娘默默在心头默数着时辰,提醒着自个儿现在距她从偏门被抬入清惠王府还剩下多久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