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把沈耀荣骂了个狗血淋头,顺便把事情的严重xing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于是何令珍下班以后,沈家召开紧急家庭会议。
何令珍早都想好了,先礼后兵,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是第一步,如果还是行不通的话就以断绝母女关系相要挟,反正这对鸳鸯必须棒打,她决不能看着沈何启变成第二个裴艳。
沈何启也表现得很乖巧,连顶嘴都没有一句,何令珍本来还挺欣慰的,觉得女儿还不至于彻底被爱情冲昏头脑。
结果沈何启的电话开始响了,虽然只是震动,但是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沈何启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没接。
谁的电话,不言而喻。
一家三口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听了好几分钟手机的震动声。
后来手机安静下来了,何令珍给沈耀荣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继续打苦情牌。
沈耀荣清清嗓子,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又来了。
这一次,沈何启没有放任它响,看了一眼便站了起来,在二老“何启你干什么”的惊呼直接进了房间,顺道还落了锁。
随着这一声落锁的“嗒”,何令珍脑袋里那根绷得老紧的弦终于不堪重负,断了,除此之外,沈耀荣的也未能幸免。
沈何启此刻无暇去顾忌父母脆弱的神经,她站在窗前,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
电话接通后她并没有开口说话。
对面一时也没人说话,话筒里传来的只有一阵非常嘈杂的背景音乐,节奏感非常强烈,能轻而易举联想到舞池里五光十色变幻迷离的灯光和随着音乐律动尽情舞动的人群。
僵持了两秒,对面传来如梦初醒的声音:“沈何启……”
是吴勉。
而且从声音判断,醉得不清。
沈何启一怔,不过再仔细一想,前脚是吴勉的电话,后脚就是金铮的,也怪她自己,看到金铮的来电一时脑子转得不够灵活,什么都没多想就接了。她压下情绪,问道:“你喝醉了?”
吴勉倒不像有些都差点要当街撒尿了还要嚷嚷自己没醉的人。喝醉了酒喝醉了,很诚实地承认了事实:“不喝多,我都不敢打给你。”
完了完了,真的又玩脱一把。原本分手后吴勉一次也没有联系过她,她还在庆幸这把没欠什么情债,幸亏他也是个玩得起放得下的人,合着是憋到今晚放大招。沈何启顿时头疼起来,额头磕起玻璃窗缓解症状,当然磕得并不重,毕竟是自己的额头:“那……你电话也打了,要不,早点回家睡觉?”
如果那么容易就劝动就不叫醉鬼了。不胡言乱语、不固执得九头牛也拉不动、不给别人制造点麻烦,那简直就是枉费喝醉一场。
吴勉在电话那头丝毫不为所动,只顾着自己大着舌头絮絮叨叨:“加四你怎么还是这么无情,这几天你一点都不会想我吗?我一直在想你,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你说怎样就怎样,规则都你定,我哪里做的不好你告诉我,我改……”
见他一啰嗦起来没完没了,沈何启忙打断他,心里虽然着急,但是念着三年队友的旧情还是很有耐心地哄了几句:“好了好了,乖乖乖,是我错了,你忘了我这个无情的坏女人吧。我真的得挂了,你这电话可差点害死我了。”
她没打算再给吴勉说话的机会,放下话筒准备按了挂断然后出去接受来自父母的狂风暴雨。
话筒已经离耳朵老远,里头音乐又嘈杂无比,可她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传来的某道熟悉的声线,只不过是叫了一声她的名字,短短三个字而已,可是她就是轻易分辨出来了。
顿时无处发泄的怒火有了倾泻口:“金铮你他妈的,吴勉的电话我不接,所以试试你的电话我接不接?对啊我接了,这下你满意没有?”
金铮一直没说话,半晌后沈何启听到他那边的震耳yu聋的音乐声渐渐变得遥远而不真切了,最后只隐隐约约偶尔有几声节拍重音,他又沉默了一小会,才终于开口了,显然他的心情也不是很好,但是更显然他还是在努力压制了:“沈何启,你脑洞不要开太大,我没那么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