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不缺钱,我缺呀,你是真想让我两袖清风一世英名?我呸!我看你分明是想我穷一辈子,好拿你的钱控制我,管我一辈子?!”
“王璇儿,你用心险恶!还让我每日给你画眉、写诗,我都要吐了!”
他还没说完,王璇儿就抱头尖叫:“别说了,别说了!”
若程晋心思如此,她这些年算什么?
程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闭了嘴,可苏越却见缝插针地刻薄道:
“商户的女儿,攀什么状元郎,做春秋大梦呢?男人传宗接代是最重要的,你不能生育,空有一副美貌,有何用?”
“怎么没用,人家去了云韶府穿金戴银,日夜有读书人为她吟诗作赋。”死肥猪程晋酸溜溜地道。
苏越附掌大笑:“只是少不得要给人骑,说不定乐在其中呢!嘿嘿,你的身子在云韶府都被达官显贵糟蹋烂了吧,还好意思再为人妻?”
他们每说一句,王璇儿就哆嗦一下,气得浑身发颤。
这些话不堪入耳,别说王璇儿,就是在场欧阳意等人听了也浑身不自在。
敢这么目中无人,还不是认定王璇儿御前杀人、必死无疑,而程晋俨然成了对抗大贪官庄戊的英雄,说不定很快长安城就会流传程晋的智斗贪官的事迹呢!
“你们、你们都是畜生!”
王璇儿目如泣血,状如厉鬼。
忽然,她尖叫一声,不知何时手里多出几根银针,直直朝着程晋扑去。
本已被士兵们看押,可这会儿却不知哪来的力道,梁予信上前竟然都拉不住,王璇儿生挨了几掌,口吐鲜血,竟浑然不在意!
“王教头!”欧阳意上前一步。
王璇儿性情刚烈,一再拘捕抵抗,奉宸卫执法森严,这样下去,她必死。
梁柏亲自出手,将她双手束缚住。
“夫人不必过来。”梁柏对欧阳意道。
王璇儿状若疯癫,贸然靠近,会有危险。
梁柏转头,对王璇儿道:“在本将军面前杀人,未免太嚣张。不过王教头若肯卖我一个面子,我也会让你满意。”
他语气随和,称她为“王教头”,显然是受妻子影响,对这位烈女子颇有敬意。
王璇儿多次御前献舞,认得梁柏,奉宸卫大将军亲自发话,当真是一诺千金的。
而且她若硬来,梁柏就必须杀了她。
梁大将军在救她。
王璇儿面上尤带着未散去的恨意,精神却是冷静下来,仔细琢磨梁柏的话。
苏越与程晋面面相觑,心中滋生恐惧。
对奉宸卫这位“杀将”的恐惧。
“予信,你将二人送去刑部,交给新来的那个来俊臣,就说程晋假死欺君,苏越隐瞒不报,剩下的事,他自会处置。”
“是!”
来俊臣已经在长安小有名气,两个人一听,腿都软了。
来俊臣改造的刑部大牢,那是人间炼狱啊!
梁予信是贪玩的性子,故意将锁人的铁链重重一抖,嘿笑道:“你们白白在人间享了这么多年福气,也该还回去咯!”
苏越“噗通”跪地,告饶道:“将军明察,不关小人的事啊……”
现在知道怕了,刚才奚落王璇儿时的猖狂劲儿呢。
程晋拂袖,竟一改之前的死猪样,摆出状元郎的清高姿态,“梁大将军,你可想清楚了,我即将得到朝廷的平反,说不定能官升一职,你确定要残害良臣吗?”
此言一出,梁柏笑了,在场的顾枫、齐鸣和沈静也捧腹大笑。
欧阳意矜持,只微微低头,习惯性做了托托早已不存在的镜框的动作。
梁予信毫不客气地将铁链往程晋脖子上一套,笑说:“嘿,胖子,你是赋闲赋傻了吧。程晋早就死了,哪来什么官升一级,你叫程谨,不是程晋,懂不?”
梁柏像看傻子一样看他。
“朝廷需要的是一个忠勇耿直、宁死不屈的清官程晋,而不是像你这种诡计多端、自私自利的负心汉。”
程晋恍然,吓傻了。
这次,他彻底完蛋了。
“儿、儿子救我!”苏越大叫着不肯走。
程晋众叛亲离,他还有个当官的儿子呢!
“梁大将军。”
陈凌上前,却被梁柏拦住了。
“你伤重期间,他一直不在陈府,你可知他去哪儿了。”梁柏言简意赅道,“苏越不仅在洛阳置地,还养了外室,育两个儿子,大的四岁,小的刚满月。”
“他此去洛阳,就是去给小儿子办满月酒的。他对洛阳那边说,你姓陈,他姓苏,你不能为他传宗接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