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答应了昆恩面谈邀约。虽然时间有点晚,但他不想让对方多跑一趟,尤其是简讯里那只虫看起来有点着急……
热得有点烫的棉织物贴上了他的手心。伊斯米尔一个激灵,猛地坐起。该死的,他还没有下令,这太突然、太不守规矩——
雄虫僵住了。一个身影斜坐在他的脚边,肩膀宽厚、金发垂落。地灯的昏黄灯光给他坚毅的轮廓镶上一层金边,又在那幽绿的眼珠中投出闪闪发亮的细小光点。
这只雌虫仔仔细细擦着他的手指,动作熟练而迅速。眨眼间,他便换了条毛巾,朝着虫帝凑过来,准备擦拭雄虫的额头和脸颊。
伊斯米尔拦住了他。
“——你在这里做什么,休·雷诺德?”
虫帝压低的声音从齿缝间挤出,紫瞳危险地眯起,冷冷地看着眼前穿着侍从制服的虫。
“按惯例,帮芬德利分担一部分日常职责。”
“胡闹!”伊斯米尔甩开雌虫的手,急匆匆地下床,在墙壁上摸索按键。窗帘自动拢和了起来,殿外的灯全部灭了,在隔音力场启动的同时,这间卧室的门紧紧关合。
“你在想什么?!”喝下去的酒一瞬全醒了。伊斯米尔从休手中夺过毛巾,拉着他的手朝外间走去,“不管你有什么急事,都可以先发讯息给我。哦,那个表情,看来没事。这很好。休。”
“出来透气也不是不行,但你得给他们准备的时间。现在菲利特正在到处找你,如果你被虫看见——”
“不会。”休忽然顿足,“我用了容貌修改器,喷了信息素香水,没虫会发现。”
“你就如此肯定?”
“事实就是这样。”休耸耸肩,“我为你们的甜蜜晚餐上菜时,不光菲利特,你也没多看我一眼。”
“你在说什么?”伊斯米尔愣住了,“……你刚才就在?”
“四个多小时了,陛下。我布置了餐厅,帮您拉开了椅子,送菜、倒酒,当然,还听了一堆让我消化不良的话。”
休转过身,一屁股坐到外间的长沙发上:“所以,这就是你放我鸽子的原因?一顿烛光晚餐,一个粘糊糊的晚安吻。”他提起一侧嘴角,声音里满是不屑,“陛下,我得说,这真恶心。”
“休·雷诺德,注意你的用词。”黑发雄子冷声道。
“啊哈。真神奇,我以为你会表示赞同。”休夸张地摆了摆手,语调愈加古怪。
停下来。停下来。休在心里默念。
制动装置失灵了。他的嘴巴继续动着,朝外吐出更多话来:“哈哈。”他粗哑地笑着,“我估计错了。”
眼前不断回放的那只恶心的雌虫亲吻他家陛下的画面。伊斯米尔早就不是小虫崽了,菲利特也不是他的雌父。如此逾矩行为完全就是性|骚扰!天知道他当时忍得有多辛苦,才没有拿出匕首一刀在菲利特肚子上捅个洞!
而现在,他家陛下竟然只关心那些旁枝末节?!
许是休的声音太过反常,伊斯米尔诧异地瞥过去。几秒后,黑发雄子脸上恢复了点温度:“只是一个晚安吻,你太夸张了,休。”他在雌虫身边坐下,试图和对方冷静对话。
“而已?!!”休瞪着眼睛低吼出声,“米尔,老实告诉我,你把我关在那小格间里,各种躲着我,是不是不想我发现你在做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