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离开前‘偶遇’了兰香,两人说了几句话,李嬷嬷便返回了宫中。
回去后她便和温慧说了宝蝉与那小丫头私下交谈的事。
温慧红了眼睛:“当初不动那小丫头果然是对的,赵德川果然和温慈私下有勾连,当初就是他们两个设计将我诓出去,又叫人在母亲面前说漏了嘴,这才叫母亲跟了出去,这才害死了她!”
她不禁冷笑连连:“温慈啊温慈,你竟还有脸在我面前装腔作势死不承认!真是叫人恶心透顶!”
“那才人,咱们该怎么办才好?信王妃是定不会承认的。”李嬷嬷忧愁道。
绿琉道:“不如……将这事告诉信王殿下?信王妃婚后与外男私下勾连,信王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温慧却道:“便是这事信王知道了也只会隐忍不发,否则对信王府和他的名声会有莫大影响。如此,他最多也只能冷落温慈,她照样好吃好喝的活着,哪里能抵得了我娘的命?”
“那该怎么办……”
温慧一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关键她现在身不由己,宫外的事更是没法操控,便是李嬷嬷也是得了平宁的帮助才出宫的,可如今她确定了李氏之死一定是温慈和赵德川做的,又如何能甘心……
一时又想到自己孤注一掷地进宫来,虽因着圆润讨喜得了明帝的喜爱,可那次皇贵妃的寿宴上她一时大意着了道,便从昭仪变成了如今一个小小的才人,眼见复宠无望,一时又恨又急,心中愤懑不已。
正想着,外面小太监报平宁公主来了,温慧一惊,忙拿帕子擦了擦眼睛理了妆容,站起来正要迎出去,脑海中却突然灵光一闪。
平宁进了殿内,见她红着眼睛便问:“温才人这是怎么了?难道温大人当真不好了?”
温慧请她坐下,又上绿琉上茶来,将其他人都遣了出去,这才在她下手坐下,看着她道:“公主殿下,您打算如何对温慈?”
平宁微微一笑:“怎么,你还想去报信不成?”
上回平宁得到了温慧的把柄,便来震慑收买了一番,希望温慧能说出温慈的把柄或者弱点,可那时温慧刚刚被教训了一顿,从昭仪降为才人,犹如惊弓之鸟,又哪敢轻易相信平宁,便不曾应下什么。但平宁离开时却留下了话,只说往后她宫中生活不易,让有事便去找她。
等兰香送消息进来,她实在没办法了便去找了平宁,原本不过想着试一试,谁知平宁竟真的帮了她,倒叫她有些意外。
如今听了她问,便道:“您误会了,我不是要去报信,我是要帮你,不,或者说帮我自己。”
平宁挑眉:“温才人怎么突然就想通了?”
温慧看了眼平宁的宫人,平宁便明白了,挥手叫她们退下,温慧挣扎片刻,深吸了口气道:“有件事您恐怕不知道,温慈与我根本不是同母所生。”
平宁这次是真的惊讶了:“你们不是同母?那她?”
不知为何,这个秘密说出来,温慧便觉得心头空了一瞬,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也随之而去了。可想到温慈和赵德川的欺骗和狠毒,她便忽视了那些异样,叫自己冷下心肠。
“她只不过是我父亲的姨娘所生,六岁那年因故从假山上掉下来摔破了头,昏迷三日后醒来便丧失了记忆,记不得她姨娘,只记得我母亲是她的母亲,父亲疼惜,便做主将她认在了母亲名下充作嫡女养着。这些年来吃穿用度与我一般无二,可是……”
说着她脸上浮现恨色:“她不知什么时候恢复了记忆,因我娘那些年对她姨娘并不好,因此便生了报复之心,去年,她和赵德川私下密谋,先是夺了我的婚事自己嫁给了信王,之后又诓骗我出去,从而害死了我的母亲,害得她一尸两命!”
李氏的惨死是她心中永远的痛,她的恨意毫不掩饰:“可她一直不承认是她害得,直到这回李嬷嬷回去探望父亲,得知她身边最宠信的丫头与赵德川在我们府上收买的一个小丫头私下联系,且瞧着很是熟稔,我便知道,当初的事一定是她做的。”
说着红着眼睛看她:“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您,我想方设法的进宫,就是为了给我娘报仇。可如今我被困在这里,别说报仇,便是自身都可能难保,因而,若您当真想要对付温慈,从此往后,我会极力助您。”
她说破了自家阴私来获取平宁的信任,对平宁来说自是意外之喜。温慧没什么心机,但蠢人自由蠢人的好处,她们往往狠下心肠时便不会顾及其他,只一心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因此她才能做出将温家的把柄暴露在她这个对温家并不友好的人面前。
将庶女充作嫡女嫁给当朝王爷为正妻,虽说这庶女是记在了嫡母名下的,但庶出就是庶出,她相信温甄和在明帝那里一定没说,否则以明帝最重风评和脸面的行事,便是再不待见信王,也不可能塞个庶女给他。
她若将此事在明帝面前揭露出来,到时别说温慈,便是她温慧还有整个温家,说不得都得落罪。
她看着一脸义无反顾的温慧,忍不住笑了:当初只不过是被信王气极了才想从温慧这里得到些什么来对付温慈,头一回见面对她理也不理,她还以为这位温才人也和她那妹妹一般有几分骨气,谁知竟如此愚蠢。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偏偏她要将能叫她温家满门落罪的把柄送到她手上来,平宁现在对温慧当真是喜爱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