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南熠身边人手就紧缺,温慈也是有这个打算的,想了想便道:“就按您说的办吧,至于其他伺候的,您平日里和宝湘是最清楚底下人什么脾性的,不如就由你们先报几个人上来,到时我再来挑选。”
蔡嬷嬷大喜:“多谢王妃,您放心,老奴一准儿给您挑好了。”说着便抱着南熠喜滋滋的走了。
温慈不由无奈:“便是她自己的孙子也没见这么要紧过。”
信王笑,正要说话,外面却突然来报:“宫里陛下和各主子的赏赐下来了,请王爷前去接旨。”
便是赏赐可此时时机敏感,温慈也不得不紧张,一把抓住信王的手:“您且不可大意了,那些东西您千万别沾手,叫周鸣周放都跟着您去。”
信王安抚道:“别担心,我身边人够的,还有暗卫呢,你好好睡一觉,我一会儿就回来。”
宫里各主子的赏赐十分丰厚,明帝除了有赏赐外,还封南熠为正五品骁骑尉。又另有旨意,言近来南边水匪蠢蠢欲动,水军却一直未能肃清祸患,因信王有北疆一战的对敌经验,因而特旨封信王为征南大将军,限其三日内出发南下。
且因信王妃刚刚生产,不宜路途劳累,信王世子又体虚,令信王家眷在王府休养即可,不必随军。
这道旨意落下,大厅里顿时就是一片寂静,南越和松伯等人不敢置信地看向太监手里那道圣旨,而信王则半晌不曾抬头接旨,一时气氛诡异的安静。
那太监也不敢催促,只好拿着圣旨默默等着,却脸色微白,人也止不住的微微颤抖——没办法,这回宣旨的事本也轮不到他,他也是临时接到上头的命令,压根儿不知道旨意内容,若是早知道了……早知道了又能如何,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太监,便是这会儿被震怒的信王一剑杀了,也只能自认倒霉。
然而信王却微笑着抬起头来,伸出双手恭敬接旨:“儿臣领旨。”且还叫松伯送上装了不少银子的荷包,小太监感恩戴德的接过,带着人匆匆而去。
“父王!”
“王爷……”
南越等人忙围上来,正要说话,这时却有两位宫女未随那宣旨太监而去,上前见礼道:“奴婢见过信王殿下,奴婢是温婕妤身边的宫人绿琉,婕妤听说信王妃产子,特遣奴婢前来看望,不知此时可方便?”
信王微笑道:“多谢温婕妤惦记内子,只是不巧,她产后虚弱,这会儿还未醒来,暂时不便探望。”
绿琉闻言却也不多言,只客气说了两句保重的话便退到了一旁。她身后另一宫人上前,朝信王行了礼道:“奴婢粉桃,是平宁公主身边的宫人,听闻您府上大喜,特遣奴婢送上贺礼。”说着便递上一个一尺大小的楠木盒子,松伯忙上前接过,粉桃愣了一瞬,看了信王一眼,到底还是松开了手。
两人走后,松伯挥退其他人,那盒子也叫人带了下去,却从手里递出一个纸团给信王:“是那叫粉桃的宫人悄悄塞给老奴的。”
信王道:“打开看看吧。”
“是。”松伯忙打开,看了一眼就脸色一变道:“王爷,这上面说,您昨儿之所以被困在太后的福寿宫里是陛下的旨意,但您走后不久太子就带着人全副武装的出现了,当时没见着您脸色还有些难看,她叮嘱您小心。”
信王早已猜到,不过平宁冒险送出这消息来想必是回报他昨日的帮助,他道:“烧了吧。”
松伯忙叫人点了蜡烛,南越焦急道:“父王,眼下怎么办?”
明帝是丝毫不掩饰对信王的不信任和忌惮了,竟下达这样的旨意——叫一个残缺的人出任什么征南大将军,又将他和王妃及刚出生的幼儿留在京里,说白了就是人质!
如此作为,毫无怜悯之心,信王妃可是刚刚产子,明帝怎能在这个时候将一家之主派出去。
南越心里恨极,既恨那些人的狠毒,又恨他怎就没有一副好的身躯,关键时刻只能给父王添麻烦。
而信王则更知道此行的凶险,他如今在京里还算有保障,众目睽睽之下别人不敢随意动手,可只要他出京,便再无顾忌,到时随便找个天灾人祸的借口就能除了他。
那些人竟是一刻也等不了。
他静静垂眸看向自己的双手,自问不管是当初临危自荐出征北疆对阵北狄、还是后来回京后遭遇重重屈辱磨难却都不曾做过太出格的事已经对得起梅家的列祖列祖,和他为人臣为人子的本分,可是,他们就是不想让他活。
修长的手指缓缓蜷曲成拳,微微泛白的指节显得有些冰冷的苍白,傍晚的霞光洒落,划过一抹锋利的幅度。
他淡淡道:“不急,不是还有三日么,尽够了。”
第65章乱起
安王府里一片混乱,管家带着下人们正匆忙准备他北去的行囊,礼王也在,神色阴沉,沉默的坐在一旁。
安王本十分烦躁,这会儿见了他一言不发的模样倒反倒换上一副嬉皮笑脸道:“五哥,你可别这样了,不就是五年么,父皇也没说不让我带人去,到时候自然有护卫保护,我一定没事的。再者说了,外祖一生从戎,受人敬重,我其实也想去体会体会带兵打仗的感受,说不得到时候我还能成了将军呢!”
礼王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你少哄我了,你最是个好玩好享受的,说白了就是个纨绔子弟,哪里会打什么仗,又从来没吃过什么苦,北疆如今冰天雪地的,你去了便是受罪,如何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