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言抿了抿唇。
商丽歌道:“的确,一开始我会来见郡主,的确是受你表哥所邀,与你表哥之间也确实达成了协议。我接近你,取得你的信任,让你配合治疗,他便助我在闵州落脚,开设学堂,保我无虞。”
赵婉言听着,面上血色几乎褪尽。
商丽歌接着道:“但我自见到郡主之后,便是真心与郡主相处。”
“郡主可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相见?那时郡主心情不好,动不动就对人发脾气,对我更是抵触,一见面就扔了东西砸我。”
“可每样东西砸落的时候,离我都还有几步之距,无论我离郡主是近是远,郡主从未想过要真的伤我,那时我便想,这可真是个嘴硬心软的小郡主。”
赵婉言一怔,眼眶微红。
“我也看得出来,郡主喜欢舞乐,不只是我,你的表哥、父王都看得出来,所以我才会出现在郡主面前,不是先有的交易,而是因为身边人对郡主的关心,才达成了这个交易。”
“而我,也同样对郡主付出了真心,我想,郡主是感受得到的。”
赵婉言想起商丽歌回回帮她梳发,每一下都细致轻柔,让她觉得,她依旧是那个被人珍视宠爱的金枝玉叶,而不是惹人厌弃,坐在轮椅上不能自理的残废。
赵婉言鼻尖一酸,偏过头去,下一秒却被商丽歌抱在了怀中。
“我们都盼着郡主能好起来,还请郡主珍爱身边人,也请郡主,珍爱自己。”
赵婉言浑身一颤,再忍不住,抱着商丽歌啜泣出声。
枝头花瓣轻轻飘落,落在赵婉言发间,正如拍在她背后的手,温柔而坚定。
马车驶回乐善坊,詹慕台骑马跟在一侧,几乎沉默一路,直到马车停下才道:“今日,多谢商姑娘了。”
这一句,竟比以往的任何一句都要郑重认真。
“我是为了郡主,你我皆是关心她之人,无需多言。”商丽歌依旧疼得吸气,她的脚伤已让诊治郡主的大夫看过,伤得不轻需好生休养。
巷子窄小,马车只能停在巷口。詹慕台勒马而下,同商丽歌道:“上我的马吧,我载你回去。”
不等商丽歌开口,巷中已有声音道:“不必。”
闻玉眉目疏冷,眸光落在商丽歌缠了纱布的脚上,愈发沉冷几分。
詹慕台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竟是二话不说就跨马而上:“这位郎君一看就是人中龙凤,谦谦君子,商姑娘托付给你,我便放心了。”
随即朝人深深一拱手,便飞快驾马而去。
商丽歌:???
这是打哪儿看出来的?
愣神间,闻玉已走近身来扶住她,眉心紧皱:“怎么回事?”
“无妨,一点小意外,已经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