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微微往后退了一步,见岳陵桓抱着容蕊站起来,立刻跟了上去。然而没走两步,岳陵桓忽然转头,回以他一个歉然的笑意:“对不起,你不能跟来。”
陆离默然,终于问道:“为什么?”
“首先,你几乎害死了英英,我并不想看见你,想来英英醒来也不想看见你。其次,你如今已经被那些道修盯上了,如果你跟过来,会连累她的。最后,我是她的未婚夫,不希望她的身边有别的男人。”他的语气十分缓和,说出的话语却向一把利剑一样插在陆离的心口,让他几乎踉跄。
是啊,他口口声声说喜欢她,结果最后饮尽了她的鲜血。
他也不知道,如果容蕊醒了,自己该怎么面对她。而且岳陵桓说的有道理,那些道修不会放过他,他不能再因为自己,而害了容蕊。
或许,不见才是最好的。
岳陵桓见他神情黯然,带着歉意对他说了一句:“告辞。”便转身离去。陆离呆立在原地看着岳陵桓抱着容蕊渐行渐远,他轻抚着自己的心口,不知道那里为什么憋闷万分,好似有人在紧紧捏着他的心脏,却非常恶意的不将它扯出,只是任由揉搓。那是他在做行尸的时候从未曾体会过的感觉,
但他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感觉,一点也不。
容蕊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穿着朱红的嫁衣,朱红的蜡烛,眼前的男子虽容貌清雅,明眸秀眉,肤色白皙,给人温润如玉之感,也穿着朱红的衣服,他的声音中带着笑意:“英英。”
\桓哥哥。\她朱唇轻启,尽是羞涩。
然而忽然火光冲天,外面的喊杀声振聋发聩,转瞬间便到了眼前,一道金属的光芒直直刺向自己。
她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姑娘,您怎么了?”一道清脆的声音,如春风般将她那颗狂跳不停的心安抚了下来。
她抬首,看到素苓撩了帘子从外间进来,便掀开被子坐起来问道:“什么时辰了?”
素苓走到衣柜前取了件外衫:“回姑娘,现下是申时一刻。”
容蕊没想到自己一觉竟然睡了这般久,愣怔片刻,又问道:“岳陵桓呢?”
素苓将那件藕荷色的衫子给容蕊披上:“今晚国君为虏月使臣设宴,公子要去作陪的,嘱咐说您不用等他用膳了。”
容蕊眸色暗了暗,却并没有再问什么,只是点点头:“知道了,你下去吧。”
素苓并不多言,福身告退。
容蕊在床上呆坐半晌,忽然穿上绣鞋下地走到窗边,将窗子轻轻推开,看到窗外莎莎晃动的树叶,不由陷入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