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遇捏着一小撮饼看川昱。
川昱说:“我也不了解她。”
辛干马上说:“没事没事,何遇姐要在这儿住很久呢,我们可以一起烤肉吃。”
何遇移开眼神接了一句:“主要是烤肉吃?”
眼镜一秒爆笑:“哈哈哈,何遇已经了解你了。”
气氛慢慢活跃起来,饭桌上的话题从尤金摔裂的尾椎骨聊到羽绒服和棉服的保暖差异。何遇话不多,但被问到的时候会接两句,她初来时队员们的拘谨在一餐饭的工夫里就消失了,出门前眼镜还非要给她看自己在沙丘上拍的一张倒立照。
角度问题,初升的太阳像一个光球被他抵在脚尖上,何遇评价:“挺好玩的。”
眼镜得意到不行,笑了好几声才匆匆爬上马背。
何遇站在门口看他们往沙地驰去,每隔几秒便端起相机拍一张,凭眼缘选合适的作为素材存下。
都是背影,远的、近的,她细细浏览着。
正看得认真,电话响了。
她接通。
“阿遇,今天晚上回家吗?我和爸爸刚看了你的摄影展,很棒。”
“我现在在内蒙,拍一组跟固沙队伍有关的公益照。”
“浑善达克?”
“是。”
“你是个热心肠的孩子,跟你爸爸一样喜欢做公益,他知道了一定高兴。”
“嗯,高兴是件好事。”
“我们很想你。阿遇,这次拍摄工作完成后回来住两天好吗?我们一家人去看芭蕾舞剧,你以前很喜欢的。”
“好。”
何遇咬了下嘴唇,不知道后续说点儿什么好,小拇指的指甲抠着手机边缘,心里有点儿慌。
听筒里面传来另一个声音:“苏教授,我重新调整了一下我的参考文献……”
何遇连忙说:“去忙吧,您放心,我在这边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多保重,再见。”
“再见,阿遇,我们爱你。”
通话界面终于以另一端主动挂断电话而结束了,何遇盯着屏幕上“母亲”的备注愣了几秒,翻到“父亲”的备注号码礼貌地发了一条短信——“我在内蒙古一切都好,您放心,自己要多保重身体。”
信号不好,等了数十秒才传送过去,她有些紧张。
身后尤金拎着一瓶无盖的宁城老窖叫她:“何遇,我们出发了。”
她将手机放进兜里,应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