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您若是付不出赏钱,不妨先写张欠条?环佩太过贵重,小的不敢收。”
君墨染置若罔闻,立于护城河畔,漫天灯火同缎带般的河水一道,充盈着他黑金色的眼眸。
凤无忧同他并肩而立,定定地望着东临京都的繁华夜景。
无数盏天灯腾空而起,耀过辰星。
即墨胤仁黯然神伤,他眼眶微红,提笔在天灯上缓缓落下“吾爱”二字。
凤无忧怔怔地盯着手中天灯,思忖了许久,终是在灯面上写下“凤无忧”三字。
“你疯了么?天灯寓在寄托哀思,你活得好好的,在天灯上提名,多晦气!”即墨胤仁不解地询问道。
闻言,君墨染眉头微拧,直截了当地将凤无忧手中的天灯扯烂。
“您老人家又哪根筋不对了?”
凤无忧不明所以地看向神色淡漠的君墨染,换了盏天灯,正准备提字,他却再度出手阻挠。
“您老人家可真迷信!”
她原想给她这副身躯的原主放一盏天灯,但君墨染似乎很介意她在天灯上提字,只好作罢。
僵持片刻之后,凤无忧只得退而求其次,放了盏无字天灯。
她微微侧目,见君墨染沉默不语地盯着灯火幢幢的护城河畔夜景,轻声道,“摄政王,您不放天灯?”
“无聊。”
君墨染薄唇轻启,在他看来,放天灯这种行为毫无意义。
人走茶凉。
一旦身死,做什么都为时已晚。
“死鸭子嘴硬。”
凤无忧小声嘟囔着,转身轻捧着一盏尚未燃放的天灯,全神贯注地在灯面上写下“祈英灵长存,愿山河无恙”。
认认真真地写完最后一笔,凤无忧亲手将天灯交至君墨染手中。
八年前,王府禁卫军拼死杀出一条血路,换来君墨染和君拂的一线生机。
凤无忧虽不能感同身受,但亦能理解君墨染当时的心情。
灯火通明的护城河畔,他们二人之间,只隔着一盏天灯,两颗心的距离亦于遽然间贴近。
君墨染的手轻覆在凤无忧的手背上,心尖似有幼芽萌发。
她确实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事。
放一盏天灯,为英灵,为故去的双亲。
长风酒楼顶楼,傅夜沉同百里河泽二人于朗朗清月下对酌畅饮。
傅夜沉红衣绝艳,似笑非笑的丹凤眼中藏着一丝醉意,“阿泽,这回还真给你赌对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凤无忧定会成为君墨染的一大软肋。到时候,我们只要以他的致命软肋相挟,他必乖乖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