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摘到的果子放在碗里,对于苗疆的这些蛊虫之事,我是真的不大了解,只能无助地看向蛊千寻。
接收到我的视线后,千寻无奈地笑了笑,点了点碗里的果子,又指向我,“其实要引这种蛊虫现身也很简单,这类蛊虫本就是为了杀人而人为培养出来的虫子,而且死者都是服用之后才死亡,也就意味着这蛊虫需要融于血肉才能发挥它作用……”
听到这里,我不禁咂舌,“大小姐,你这是让我割一块肉下来吗?”
只见千寻似乎是很无语地白了我一眼,“想什么呢?只需要一些人血做引子就可以了。”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手上却一点也不含糊,拿出一把小刀轻割腕部,让血滴在碗里的果子上。殷红的血液从伤口一路流淌下来,随着血珠嘀嗒嘀嗒地浇洒在果子上面,这些血在接触到表皮的瞬间就如同受到了极大的热量一样沸腾起来,血色的蒸汽翻涌在表面几乎像是某种怪物的咆哮。
不过不等一会,这血雾便悄然散去,呈现在我和蛊千寻面前的赫然便是一只布满了密密麻麻小虫子的野果!
这场景简直叫人头皮发麻,我感觉把它倒进火盆里,而千寻则细细盯着果子若有所思,我好奇的询问她,“怎么了,这果子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管我的问题,千寻连看也没看我,只是淡然道:“我知道克制办法了。”
原来是这样啊……
我自然而然回道:“是吗?我还以为……等等等等?!你现在就想出克制办法了吗?你之前不是还说暂时解不了吗??”
“那是之前,那时候我连这虫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似乎为我吃惊的态度得意,千寻微微勾起嘴角道,“只要亲眼看见,我就能想出办法克制。”
我不禁失笑,由衷夸奖道:“不愧是你。”
千寻则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这份夸奖,自信地笑着看向我道。
“那是当然。”
既然知道了,我便赶紧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村里的大家,让大家先安心。
和每个人说清后,差不多也到了傍晚的时候,等我回家后只见千寻拿出了不少洗好的野果放在院子里,我和千寻对视一眼,对彼此想干的事情都了然于胸。
蛊虫的源头已经找到,现在就正是去寻找凶手的时候了。
于是我又一次将大家召集到院子里,千寻则冷着一张脸似是无所谓的站在我身后,在一旁的桌子上摆着的赫然是我们尽早采下来的果子。
村中长老看见了这果子,脸色微变,有些难堪地问我道:“王德……你这是?”
我笑而不语,退一步将舞台让给千寻表演。
所有人的视线便自然而然越过我看向蛊千寻,她自然也不是什么怯场的人,只见千寻抬起头目视众人淡然道:“我和王德今天在研究这果子的时候发现,这蛊虫比我想象得更厉害,即便没吃过果子的人也是死路一条,只是吃了之后会死得更快而已——”
在众人因为她这番话沸腾起来之前,千寻又很快继续说了下去,“但我拿这个蛊虫作为引子培养出了解药,不过由于是以虫为引子,所以想解除蛊术的话,就得再吃一次这种果子才行……当然直接生吃是不可以的,这里的都是我处理过的果子,请诸位放心。”
尽管千寻这番话编得极其巧妙十分令人信服,但毕竟眼前这是吃了会死人的果子,几乎没有人愿意去吃,见众人这个样子,我便径直走向前,拿起一个果子直接就吃了下去。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我也不管这些人,啃了几大口将这么一个果子囫囵吃完后,在众人面前走了几圈。
“各位乡亲父老何必担心?我王德就算是死也不会干弃信背义的奸邪之事,如果你们实在是担心这果子的问题,请看我现在不活得好好的吗?”
在我这一番亲历亲为的劝说下,大多数人抵触的态度都渐渐软化了开来,有个别年轻人甚至看着这果子有一股跃跃欲试的感觉。
而除我之外第一个走上来的将果子吃下去的,竟是那个死去的孩子的母亲,只见她看着我勾起了一抹苦笑,旋即从篮子里拿出了一个果子,一句多话也不曾说,就这么吃了下去。
接着的便是那个丧偶的中年男子,也是没有多说什么,男人沉默地走上前来,吃完便退回人群里去了。
在这两个人的带动下,几乎所有人都自发地一个个走上来将野果吃下,最后果不其然的全都没事。
然而即便是这样了,还是有一个人死活不肯吃这个野果。
“谁信你们的鬼话啊!”他似乎是很慌张,拼命拉高了嗓子想为自己壮胆,“万一你们根本没解决,只是拖延了时间呢?!”
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对他投去不赞同的目光,有位老者更是为我辩解道:“阿德是为了我们好才这么辛辛苦苦地劝我们吃下这些果子,你看他自己都吃了,难道他想害死他自己吗?”
“我、我不管,反正我就是不吃,我就是不信,你们能怎么样?!”
在众人的逼问之下,这人最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倔强地杵在原地,不肯说话也不肯吃果子,我忍无可忍,把这人抓过来试图以武力逼迫他吃下去。
在察觉到我的意图后,男人当场就坐不住了,突然暴起打翻果盆从我手中挣脱妄想逃跑。我怎么可能让他就这么跑掉?三步并作两步大跑向前,在他从院子里跑出去之前就扯住这小子的衣襟,把人硬生生拖回来。
男人痛苦的嚎叫着:“我不吃!我才不要吃这个果子!什么有办法克制啊?!你们怎么可能有办法!你们绝对没有办法的,我才不吃!”
我冷笑一声,把人摔在地上,周围的村民也自发过来在他周围围城一个包围圈。
察觉自己已经无处可逃,男人看起来简直像要崩溃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