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千寻一进屋,那男人一见是我,就厉声尖叫了起来。
“……我有这么可怕吗?”抓过一张椅子倚着桌坐下,我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男人。不起眼的长相,灰头土脸的装束,满是泥垢的衣着,蓬乱且油腻的头发——俨然是村里最不受待见,整天混日子的那种人。
而此时这人居然还在嘴硬,甚至还想着威胁我,“我…我警告你们啊!你们这样做是违法的,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无缘无故把一个人抓住关起来!”
“哦?”我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反问道,“你确定我们真的是无缘无故把你抓起来的吗?”
“不然呢!”这下他居然还大起胆子来了,整个人拍桌而起,高起嗓子大喊着,“我就是不愿意吃你们那个果子,你一个离乡这么久的人带回来的外人,让我怎么信你们!怎么,不吃你们的果子,难道就是犯人了?”
我无奈叹手,“你之前这么说还好,那现在作何解释?我们可都是吃了那个果子,而且直到现在都还没死,对了——”从怀里掏出一个也是蛊千寻处理过的果子,我弯起眼浅笑着看向他,“我这还有一个呢,吃吗?”
“谁、谁吃啊……!反正那种外乡人的话,我才不会信!”
眼见这人又开始了死鸭子嘴硬的环节,我无奈只好放弃了和平交涉的选项,用眼神示意蛊千寻,千寻则适宜的拿出了一个装满小虫的罐子。
这个罐子里的虫是我特意去外面捉的村里面没有的虫,一只一只密密麻麻地挤在小罐子里蠕动爬行,视觉效果那是杠杠的,用来糊弄这个绝对是门外汉的男人已经足够了。
不知道这男人是怎么了,一看到虫就惊声尖叫,像是有什么心理阴影似的。我心里暗暗记住他的这幅反应,表面上则故作随意,不紧不慢地缓缓说着,“你口中的这个外乡人可是苗疆的圣女,她这一身蛊术早已经是出神入化的级别了,用蛊的无论谁见了她都得尊称一声圣女。但既然你信她解不了这蛊,她施在你身上的蛊……这你总得信了吧?”
“我身上的蛊——?”男人听罢便马上将自己身上都摸了个遍,在确认什么都没摸到后便继续松了一口气,但可能是又想到我们只是还没对他下蛊,整个人的脸色又僵硬起来。然而即便是这样,这也男人也还要硬着头皮还嘴道,“你骗人!别以为拿一些不认识的虫出来我就会害怕了!”
“怕不怕,真正试试不就知道了?”我冷笑一声道,“无论和你有没有关系,反正现在其他的村民已经对你失望透顶了,你要是配合我们呢兴许还有个活路,你要是不知悔改,就这么被这个蛊弄死了,村里的其他人也只会说你一声活该,甚至还要对你吐口水。”
我这么一说一威胁,男人的眼睛极其不安的来回在我和蛊千寻只见转悠,好在千寻这一副冰冷杀手的气质还是非常好用的,千寻只是一瞪,这个实际上根本就是胆小如鼠的男人,便非常没骨气的将他知道的所有事情都抖露了出来。
“不是我,凶手真的不是我。”他颤巍巍的说着,几乎不敢和任何人对视,只是固执地低着头不肯抬起来,“我只是不想死而已啊!好端端的被这种无缘无故的术困住,我真的好害怕会突然死掉……”
“所以呢?”我没有对他这些发言做出什么评价,也不想评价,抛了抛手中的野果,看着他继续问道:“既然你对这种术一无所知,那你到底在心虚什么?”
“我……”他像是下了很大的勇气一样,吞吞吐吐且极其缓慢的说道,“我…投奔了一个男人,他说他可以保我不死,但是我必须替他……替他在喝水的井里下蛊!”
见我微微皱眉,他急忙否认道:“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只是不想死而已……真的,求求你们了,我知道错了…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但你有没有想过,可能因为你而让整个村子都毁灭?”我不为这个男人的眼泪所动容,咬了一口手里的果子,坐在椅子上只手撑着脸,平静地向这个男人陈述事实。“在这些果子上下蛊,才几个月就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如果我们不知道你在井水里下了蛊,那么整个村子的人都得死。”
男人身体一哆嗦,似乎也自觉理亏,嗫嚅了半天硬是什么话也没说出来,也许是罪恶感的压迫,头低得越来越厉害。
我看见他这个样子实在忍不住在心里叹气,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不紧不慢说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流离失所——倘若你的计划成功了,这就是这个村子的下场。”
“我真的错了,我真的明白了,对不起,对不起……”
见他还算有些良知,我轻叹一口气,还是决定信任他一回,“只是嘴巴上知道错了是谁都可以办到的,你要是真的知错了,就去把你所说的那个神秘男人引出来,我们负责抓住他,你也算将功赎罪了。”
听到这里,男人便立马抬起头注视着我,连连应到:“好好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我今晚就去把他找出来!”
是夜,男人果真如他答应的那样去了村外,而我们则尾随其后,只见他七拐八拐来到一个极其隐蔽的地方,而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神秘男子则站在月光之下等他。
只见神秘人淡淡道:“你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
男子连连应道:“大人办好了办好了……你就只管放心吧。”
我和千寻对视一眼,待到适合的时机之时,就冲上去对着他的后背猛地踢去,旋即一个箭步冲向前将他摁倒在地。
“这、这是怎么回事?!!”全身都被我牢牢按住的神秘人只能发出无能的狂怒,然而任凭他怎么挣扎,都无法撼动我全身压上去的力量及我的臂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