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福居偏殿的紫檀书案边,程靖寒正握着雁儿的手,一笔一划仔细教着。
铺开的湘色毛边纸上落了墨迹,“雁儿”两个大字跃然纸上。
“既是写字,便从你的名写起。”他认真道。
很快她便写得有模有样了。
“阿坚!”阿坚闻声入内。
“去把《千字文》找出来。”阿坚想了想,在书箱里翻检着。少顷,在箱底将书取出递给了程靖寒。
“稚童启蒙认字都是从这本起,你拿着它,好好学。”程靖寒将书放在案上。
雁儿看着这册书,犹豫不定,开口唤着他。
“怎么了?”
“其实奴……”雁儿欲言又止。
“殿下,王妃在外求见。”阿坚进门禀告。
“让她进来吧。”他直起身,吩咐雁儿,“好了,你先回去。”
雁儿听罢,拿了书起身要走。
“等等——”程靖寒似是想起什么,“‘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支笔孤便赏你了。改日再给你置块墨砚,你且练着,孤得空便来看你。”
“是。”雁儿接过笔。撤步时,与前来的王妃打了照面。她躬身行礼后,退到了门边。
清越屈膝笑道:“殿下对媵人倒是大方,日日在用的宣州兔毫,说给就给了。”
“死物罢了,不值什么。”他随口应着,坐在软榻上,“你来是有何事?”
“娘子!”小苕轻拍了雁儿一下,她差点惊跳起来。
“娘子怎么拿着笔,杵在门口?是舍不得走么?”小苕低声问道。
“别胡说!”雁儿将书与笔一并塞到她怀中,转身走了。
“娘子,等等我。”她加紧两步跟上雁儿。
“今日吴夫人登门递帖,家中阿婆寿宴,希望妾能赏脸列席。”程靖寒拿过她手上的帖子,随意翻看着。不一会儿,他笑着将烫金红帖递还给她。
“你执掌内院之事,自己做主便好。”
清越捏着帕子,犹豫道:“昨夜之事,妾略有耳闻。襄王府与吴府平素无甚往来,实不知其中关窍厉害。”
“京中女眷往来本是常事,礼尚往来,适度即可。”
“殿下去吗?”她不禁问道。
程靖寒微微歪头,舒展酸涨的肩膀。
“你可以去,孤去不得。”清越扁扁嘴,体悟了话中深意,终是点点头。
程靖寒走回书案边,看着纸上洇干的字迹,自案牍里抽出一封信。
吏部尚书之位空缺,必得选人补上。吴侍中为人勤勉禀中,或可一用。
结党营私是为大忌。然所谓选贤与能,亦无不可。
程靖寒执信,想起近日与张侍郎的谈话,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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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加更:珠珠破两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