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麓安怒极,挺直了身正想追上离开的杨莺时,腰身却被奋力扑来的丹叶抱住。丹叶急声提醒她:“县主莫要冲动,您冷静冷静,快看——”
丹叶唤得慌,麓安经她所示,淬了冰的目光向前挑去,待见得出现在宫门处的宦侍时,她的动作顿住,目中充满了狐疑。
来接应那杨莺的,好似……是东宫的人?
麓安扯了扯帕子,心下骤生荒唐联想。
这是何意?莫非这杨莺与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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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青吴。
睡了个懒长的午觉后,关瑶在榻上恹恹地躺了会儿,便起身准备去寻外祖母说会儿话。
梳洗停当后,关瑶带着湘眉出了院子往邬老太君的居院去,可将将走到月门之外,便听得里头哗啦啦的热闹声音。
“六筒。”
“一萬。”
“别动!这一萬我对了,看我再来个顺子!”
主仆二人面面相觑,关瑶干脆踮了脚,扒着墙外一格砖隙朝里看,正好见得自己舅父笑得下巴发颤,得意洋洋道:“哎哟裴大人,你这手气可不怎么样啊,已经连输三盘,我们可都赢得不好意思了。”
在他对侧,容色澄彻的白裳青年温和答道:“也是小婿技艺不精,让几位长辈见笑了。”
一方唤着官衔一方自称小婿,这场景也是够异样的了。
可比这更令人惊讶的,是这原本凑来的台。
院外,关瑶诧问湘眉:“他们……几时这样亲近了?”
“奴婢不知。”湘眉也是一脸茫然地摇头。
“——开杠!”
舅母魏氏兴奋的喊声把关瑶引得再度扒回墙边,见得早几日还吩咐门子不允进宅子的舅父,今儿就笑得跟樽佛像似的,明显是被哄舒服了。
而坐在舅父手边外祖母偶尔被喂了张牌,亦是乐得慈眉善目,眼角的褶子都折叠在一处,能生生夹死苍蝇。
其乐融融中,纪宗然还对全场最大输家呵呵笑道:“公归公私归私,裴大人马吊打得有意思,但瑶儿的事嘛,就别指望我们作长辈的替你说话了。”
“是小婿惹娘子不悦,不敢劳几位长辈玉口。娘子气我是应该的,哄好娘子,是小婿份内之事。”裴和渊敛着目,举止极为儒雅。
才开了杠的舅母魏氏喜眉笑眼道:“我瞧着瑶儿来这些时日能吃能睡,眼眶子都不曾红过,瞧着也不像是受了委屈的模样,保不齐是裴大人忙于政事冷落瑶儿,瑶儿才要和离的。这个年岁的姑娘爱耍小性,裴大人又正是忙于宦途之时,想是没能照顾到瑶儿哩。”
“谢舅母指明。不管如何总是小婿之过,娘子使气,小婿便该担着。”裴和渊声音温宁,态度极为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