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遂回了军营,开始整备兵马,而令一方面,曹操麾下的前部先锋于禁和曹洪二人已是领兵抵达了潼关附近,他们依照曹操的军令,不予袁尚正面交锋,只是枕戈待旦,按营寨扎,以待曹操的主力兵马抵达。
曹洪和于禁不攻不打,不慌不忙,但袁尚岂能给他喘息的机会?他当即决定,一定要在曹操的主力部队到达之前,给曹洪和于禁的前部先锋队伍来一个狠狠的下马威,让他们知道知道己方的实力!
对手既然不来进攻,袁尚便决定对他们展开偷营,他连夜召集麾下将官,商议偷营计划,并派人前往韩遂的军营处,请他派兵一同助阵,一起去往偷袭曹洪的大营。
当韩遂接到了袁尚的亲笔书信之后,不由得气的跳脚大骂。
“这可恶的袁家小子,老夫前来投诚,他不由分说的派兵攻打老夫也就算了,如今我的兵马尚还没有休整完毕,他居然就让老夫随他前去攻营?这摆明了是把老夫当刀使,老夫焉能受其诡计摆布!”
韩遂的左面,阎行一脸沉闷的对着他说道:“主公,话虽然是这么个理,但末将觉得,咱们刚刚前来投奔袁尚,其下令相邀咱们去帮他们助阵攻营,咱们若是不应,只怕是会失了礼数分寸!这日后若想得到袁尚的信任,可就是难了。”
韩遂闻言冷笑一声,道:“彦明,你可真是个实在人,老夫当初在金城便已经跟你说过,帮助袁尚,并不是老夫想要诚心投靠在他的麾下,而是要借势在关中夺得利益,若是当真诚心帮他,试问老夫日后又如何履行当初所设下的计划?”
阎行闻言点头,略微有些犹豫道:“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末将观察那袁尚,并不是个傻人,主公若是不肯诚心助他,只怕是他会怀疑主公。”
韩遂闻言笑道:“没关系,放心,今番出兵,老夫自然会答应于他,但不过仍旧采取当初咱们应和钟繇的老方式………只是做出兵的准备,却不真的出兵,袁尚若是询问,老夫只需作答兵马尚未休整完毕即可。”
阎行闻言不由得点着头道:“主公英明,此策当初就是在钟繇北上征讨并州时用的,今番再转手用来对付袁尚,正合其策也!”
********************潼关外五十里处的曹军前锋营一片寂静,今夜万里无云,月明星稀。
袁尚和赵云,张颌等将领率领偷袭兵马陈列在曹军营寨之外的不远处,袁尚盘腿坐在草地上,半瞌着双目,也不知是睡是醒,他的身后站立着张颌和赵云二将,一个目光炯炯的盯着远处的曹营,一个颇有些焦急的来回左右度步。
“曹军的将领不俗,观其营寨守卫颇有制度章法,守卫森严,只怕是想要偷营不易!”张颌一边看一边颇有些苦闷的自言自语。
赵云则是左右来回度步,一边走一边向着后方探目观望。
“都快到子时了,韩遂的兵马怎么还没有到?再不来这天就要亮了,难不成还要天明的时候再进行偷营?那这胜算只怕就是更低了!”
听了二位大将的言语,袁尚并没有动作,只是轻轻地敲打着自己的膝盖,一边敲打一边默默地琢磨着什么,直到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响,却是己方的斥候由后至前飞奔而来,来到袁尚的面前,便即翻身下马,对着袁尚拱手道:“主公,属下奉命,已是前往韩遂韩将军处看过了。”
袁尚一直办瞌着的双目突然睁开,轻轻地扫了那将领一眼,沉声问道:“怎么样?韩将军可是已经有了出兵的准备!”
那斥候恭恭敬敬的禀报道:“韩将军营内,兵马调度,整备出征,一切都在进行着,但由于上一次我军的进攻,韩将军损失颇大,只怕一时半刻难以调遣完毕,特传话于属下,让我向主公做请示。”
听了斥候的话,赵云和张颌二将不由郁闷的互相瞅了一眼,相对无言。
袁尚在听说韩遂整顿兵马,但尚未齐备的消息后,眼眸中不由顿时凶光一闪,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的事,稍后便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张颌叹了口气,迈步走到袁尚身边,对着他拱了拱手道:“主公,如今韩遂的兵马整备未至,曹洪和于禁的前锋阵营守卫森严,急切之下攻克不得,以末将之见,不如……不如权且回兵,待日后再行商议攻伐之策,您看如何?”
“用不着!”袁尚一声冷笑,扑了扑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来,笑道:“今夜攻打曹洪和于禁的营寨,这一仗必须要打,只不过原先纯粹的偷袭计划要适当的改变一下……嘿嘿嘿。”
袁尚这一嗓子“嘿嘿嘿”三字笑声迸出,顿时引得众人一阵哆嗦,尤其是张颌与赵云二将,因为这俩人实在是太了解袁尚了,这小子表面上一副谦谦君子之相,骨子里实则是一个狡猾如泥鳅,奸诈如狐狸的闷**,惯来是有好事我来,有坏事你上的主,又便宜不占根本就不是他的性格,今夜局势特殊,他却依然不退,赵云和张颌已经肯定,这家伙心里一定是又冒出什么花花心眼子了。
却见袁尚轻轻一抬手,冲着张颌与赵云勾了勾手指头,将二将招呼到身边来,阴险的双眸来回在二人的脸上扫射了一圈,扫到谁,谁就是一个冷颤。
“主公,想打算怎么做?”张颌没有什么底气,只是出于象征意义的询问了袁尚一下。
袁尚微笑着将头侧了过去,在张颌与赵云的耳边轻声嘀咕了一阵什么,顿时令二将目瞪口呆。
二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最终,还是赵云颇有些犹豫地开口言道:“这么做,是不是太对不起韩将军了,不地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