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么去回应她,安泉只能松开了摁在她脉门上的手微微叹息。许久,才开口,“没有人可以动你,更没有人会责怪你。扶柳,罪有应得罢了。”
这话脱口而出,安泉不免低声笑了出来。看看啊,他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君子是吗?扶柳罪有应得?他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出口的。
可是只要一想到怀里宠大的孩子因为这个委屈流泪,他就觉得扶柳被千刀万剐也是应该的。果然还是自私的啊……
他承认,他在看到扶柳的脸变成那副模样的时候是有一瞬间的窃喜。小心翼翼的猜测着他的小豆丁是不是恢复了之前俯视天下的力量。对于那个女人焦黑哗啦啦掉皮的脸,他表示真心没什么感觉。所思所想均是豆丁是不是有了能够自保的能力。
如今证实了她并没有像华秀冷预测的那样因为失去魔心而变得平庸,他不知道怎样形容内心的感觉。高兴?释然?柳暗花明?
总之,不管是哪种,他的丁丁终究没有失去自保的能力。
他又怎会不知道她,失去所有依仗只能靠他而他又做不到面面俱到的彷徨呢?
“既然你想留在这儿,那我,就陪你住下。”
说完,不等豆丁回答。拉了她就往楼上走,洁癖如妖王殿下,可不要指望他能对楼下这些个据他所说脏乱差的地方多看一眼。
“你你你说什么?”豆丁被拥带着走到三楼的时候,晕晕乎乎的才反应过来那人好像貌似说了不得了的话。他怎么可能说扶柳罪有应得呢?明明在人界的时候教育她要心存善念怎样怎样的人就是眼前这个不是吗?
“我说,我陪你住。”叹息着捏捏眉心,安泉对于豆丁时不时的脱线也是醉了,“听懂了吗?”
点点头应声,豆丁还是怔怔的,“嗯。”
无忧酒肆再大,不过是个酒馆罢了。平日里来的都是酒鬼,住店的着实没有几个。不为别的,成了妖的存在,哪个不能分分钟造出一个高大宽敞明亮的住处来?
可是偏生有人就喜欢热闹,比如——长眠。这种人完全可以忽略掉,仗着自己泣泪为珠不缺钱花,住在这里可不就是为了无忧酿的酒么。
除却这些,楼下住着的可都是一些个暂住的小妖罢了。
兜兜转转不过五层,最后妖王殿下终于勉为其难的在一个宽敞明亮窗外还邻着不大不小湖泊的房间面前停住了。叹口气动动手指拿出来家具用品,终于还是将这屋子布置成豆丁喜欢的模样。
张大嘴巴愣了许久,豆丁恍然反应过来自己这个行为很二很傻比以后慢动作伸出爪子辅助性的合上了嘴巴。
“过来,试试看这个键盘顺不顺手。我叫兔子去人界新买的一套,好像跟你之前用的有点不同。”
豆丁应声上前摸了摸,不是不同,是太不同了好吗?比起之前那个中规中矩的键盘,她对于面前这个拉风无比打着磨砂还形状不规则的键盘真是爱的无法自拔啊!
果然还是兔子懂她,这么想着,她坐在转椅上悠了两圈表示,“哈哈,我就在这儿定居了!”
在这儿定居,那怎么也要得到某狐的首肯吧?
“在这儿定居?”
“嗯哼,我现在好喜欢这里,我对我的人生再次充满了信心,妖宫那个地方,果断还是不适合我的思密达。”
周遭的空气有两秒钟的安静,下一秒,作死的某猫嘿嘿一笑瞳孔放大无辜的凑了上去一把勾住某狐的脖子,“来,亲一个,么么。”
“妖宫这个地方,你终归还是要回去的。”安泉脸色有点臭,当然了,原则性问题好吗?谁娶了个正儿八经的老婆却养在宅院外面?
松手跳下来,豆丁表示这样自由的生活仿佛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不管那养父大大心情如何,方正她是小雨放晴了,“我们不是还没结婚呢么。”
卡擦擦,被戳到痛脚的某只狐狸终于还是不淡定了,“你连妖后的正装都穿了你告诉我咱俩没结婚?”
“我是穿了没错,可我们结婚了吗?”摊手对于某狐的吃瘪得意的要死,豆丁终于为这些天的委屈出了口恶气,“求婚呢?戒指呢?嫁衣呢?教堂牧师伴娘伴郎呢?”
“不说这个,就是中式的婚礼,我们也没有啊……”摸摸削尖的下巴一脸无辜的思索,某猫大言不惭,“说起来,我貌似跟很多人成亲了独独没有你吼~”
寂静……
寂静……某猫貌似听到了指关节摩擦的声音。
许久,某猫嗷的一声,“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