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养父母也去世了,苗家主枝这一脉就剩了苗双城一个,和她这个寡妇。那时苗双城才十岁,从小体弱多病,她十七,迫不得已她坐上了代家主之位。
如今叶启月二十有五,在她这二十五年的生命里,她还从没有去过纂风镇百里以外的地方。
“去外面做什么?苗家没我们坐镇可不行。”
“我就是问问,也许以后有机会可以出去看看也说不定。”苗双城脸上带笑,说得似乎很不经意,“对了大嫂,你不是说苗十六说明州府有个神医,想带我去看看,如果大嫂陪我去看病,不就能去纂风镇以外看看了?”
这倒是件事,这些年叶启月一直在托人打听有没有人能治苗双城的病,可惜请回来的神医倒是不少,没一个是有真本事的,这两年她也就少提这些事。
“不管是真神医还是假神医,我们找个时间去看看吧。最近姚清大概是逆反了,总是在玩火,我看孟景山忍不了多久,苗家既然不想牵扯其中,不如找个借口出去避一避。”
第68章
“见景山君气色,似乎最近心情不愉?”
孟景山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也没再做遮掩:“岛津大人真是慧眼如炬!”
岛津义藏摇头笑了两声:“慧眼如炬算不上,只是我与景山君是友,自然喜景山君之喜,忧景山君之忧。”
这岛津义藏身穿藏蓝色儒袍,头戴儒巾,俨然一派大晋儒士的模样,若不是说话的口音有些怪异,恐怕任谁都想不到他其实是个倭人。
此时他与孟景山正临湖而坐,面前的茶台上煮着茶,以茶会友,好一派写意之态。当然,若是话里没这么多机锋,可能会更应岛津义藏所言。
“我一直敬佩景山君为人,为族人殚精竭虑,有仁义之心,也一直觉得景山君是个果敢之人,可如今看来,景山君似乎没有成大事之勇。”
这下孟景山脸上彻底没有笑了。
“岛津大人何出此言?”
“景山君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孟景山没有说话。
岛津义藏站起来,道:“你们大晋有句话,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成王败寇。景山君身陷囹圄而不自知,困兽犹斗,殊不知天下之事没有万全之策,忧虑太过不过是庸人自扰,我为景山君之友,当为友解忧,只可惜景山君似乎并不信任我。”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脸上却带着有些怪异的笑。
“景山君,须知时间不等人,我也耐心有限,希望我下次再来,还能见到景山君,而不是被人取代。对了,听说景山君货物被劫,至今没有找到劫货之人。罢,虽那些货也费了我许多精力,到底景山君乃我挚友,景山君不用着急与我货款,用他物代之便罢。”
“这——”
“怎么?难道景山君有什么为难?按照海上的规矩,都是一手钱一手货,我与景山君是多年交情,便把货先给了你,如今货丢非我之过,我替景山君考虑以物代之,怎么景山君反倒不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