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阵最前方都是盾手,两侧是刀手,后方是长枪手。
宛如杀鸡宰狗一般,也不过半盏茶的时间,整个战斗就结束了。
田川也没能跑掉。
薄春山急怒之下,见这厮正和熊瑞对战,而熊瑞整个人已成了血人,毫无还手之力,只剩下抵挡,当即扛着刀就上了。
一通搏斗之后,田川挨了他一刀,薄春山正要杀了他,还是熊瑞叫住,说这个倭人是这伙人的头,薄春山才留了他一命。
“老大,你总算回来了!”
胡天盛见战斗结束,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如他这般的还有许多人。不过大家也没有时间说闲话,有些民兵们伤很重,还等着救治。
打扫战场的同时,帮受伤的人简单的包扎了下伤口,一般兵卒出门在外,有几样必备之物,其中就有金疮药。
军中的金疮药十分好使,撒上去就不出血了,这让几个受伤较轻的民兵俱是松了一口气,因为有几个伤重的民兵眼见就要丧命,他们所带的金疮药根本不管用,最后还是军中的金疮药帮他们止了血。
这同时,有人去追跑掉的马,也有人赶回城里报信。
很快城里就来人了,不光带来了大夫和伤药,还带来几辆车,用来运送受伤的民兵。
琐碎的事不细说。
事后盘点了下,极为惨烈。
民兵当场死了五个,其他人都是重伤,能不能救回治好,还待看后续,唯一受伤较轻的是梆子。
而这般惨烈换来的是,光凭民兵之力,他们杀了二十几个倭寇,伤了不知道多少人。
倭寇总共有八十五人,加上田川是八十六,本来有人说倭寇据点就在附近,据点中肯定还有人,谁知薄春山派人去,竟然一个都没有。
后来他从于总旗那里才得知,倭寇就是这样的,他们一旦出战就会不留余地,因为他们本就擅长逃窜,可能和这边打完,马上就换了另一处,所以不会留人在什么据点,会派人过去搜也是以防万一,事实证明于总旗这经验没错。
薄春山安置完伤员后,出来就碰见钱县令。
钱县令听说民兵们和倭寇交战,是过来探看情况的,没想到薄春山已经回来了,还带来了援兵,因此救了出城巡逻的民兵,倒是让他始料未及,却又格外欣喜。
“你回来了就好,这阵子你不在城里,本官心中一直不太安稳,”钱县令面容憔悴,显然这些日子他的压力也不轻,“不过民兵团里能人辈出,倒也没出什么岔子。战死的民兵该抚恤就抚恤,这个抚恤不光县衙会出一份,等我上报给朝廷后,朝廷应该也会有抚恤,一定要安置好战死民兵的家人。至于受伤的民兵,让他们好好养伤,战功我会报上去,一定给他们要来奖赏。”
“劳烦大人了。”
“劳烦什么,说到底这些民兵也是为了守护县里的百姓,我作为地方官其实很羞愧。”
提到这事,钱县令就是满腹怨气,在收到薄春山后续会有大队倭寇进入定波的消息后,他就向府城求了援。
谁知平时还算好说话的府台大人却又是推搪,又是诉苦。
首先他作为地方知府,只主官民政,并不管军务,县内一切军务都是地方卫所掌管。卫所没人给他,他自然也没人支援定波县,只能依靠定波的民兵抑或是地方县衙民壮捕快。
府台还给钱县令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守好城。
因为前几日明州府下刚有一个县被倭寇破了城,虽然那伙儿倭寇很快就逃窜而去,但城里损失惨重。当地县令已被收押,按照朝廷的规矩,城破作为地方主官死了也就罢,没死也是大罪。
钱县令也知道这件事,所以这些日子他的心惊胆战、夜不能寐,可想而知。
知道薄春山也是从外面才回来,钱县令也并未拉着他说太久,让他先回去歇着,等之后再叙。
此时的钱县令待薄春山又多了层亲近,到底为何其实也能想到。
眼见这闹倭一时半会是平不了,他在任期间能不能安然度过,能不能活,还是要指望薄春山。
且这一次连府台大人都凑不出兵力,偏偏薄春山能从别处借来精兵两百。民兵团这次又立了大功,若是让上面知道定波剿灭了一伙百数之人的倭寇精兵,恐怕不光府台大人会十分重视,兵部那边也会有封赏。
钱县令知道薄春山以后的前程绝不止此,自然要先行示好。
且不说这些,每次战后盘点伤兵和事后抚恤,总是让人无限感慨和感伤。
这次县衙倒极为大方,战死的民兵每人抚恤银五十两,这是上面还没发下抚恤的结果。薄春山知道后,又从民兵团里出了一份,每人凑够一百两先行发了下去。
不光如此,每户人家还奖励了一个公差名额。
这是薄春山为战死民兵争取来的,有了这份公差在,不管以后如何,至少民兵的家人不会受人欺辱,还会有一份薪饷度日,总是一份保障。
另外,他还打算给战死民兵立一块表彰碑,就立在县衙大门外的一侧,定波县每个因剿倭而战死的人都会在上面留下名字。
为此,他不光大张旗鼓立碑,当日还大张旗鼓说了许多话。
四周站了数不清的县民,大家在为英雄们战死深感痛惜的同时,越发憎恨为非作歹的倭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