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赵勇在松溪县结识的好友就是那阴阳子母棺中女鬼的丈夫,而那女鬼应该就是赵勇口中的那位有孕在身没能得见的嫂夫人。
我问他:“程大哥你可知那位嫂夫人的闺名?”
他苦思冥想了一瞬:“我那大哥姓吴名易安,所以一般听人称那位嫂夫人吴夫人,偶然一次听我那大哥唤其缨缨。”
女子名讳出嫁前是禁忌,不能向外人提起,出嫁后虽然对女子的禁锢有所放松,但还是一般唤其小字,鲜有直呼其名的。所以赵勇不知道那阴阳子母棺中女鬼姓名实属正常。
那赵勇继续说着:“我吴大哥莫名暴毙我就觉得蹊跷,当时就想回去松溪县一探究竟,然而当时我采买的货出了问题,只好就在那里处理,等我处理好诸多麻烦事宜回去松溪县时,却听闻日前我那嫂夫人生产时难产,孩子在母体直接给捂死了,嫂夫人听闻这个噩耗没挺过去也跟着去了,一尸两命!”
这与那女鬼跟我说的差别不大,这次那女鬼应该没有说谎。
“我去的时候,嫂夫人已经下葬了,说是胎死腹中不吉利,丧事是她那小叔子一手包办的,排场很大。”
说完之后赵勇似乎是极为气愤:“我那大哥和嫂夫人多半是他那不务正业的弟弟谋害的,当时见到吴大哥那弟弟和弟媳我就觉得他们俩不是好人!果然我吴大哥做了这么多年生意怎么忽然就遇上山贼了,我那嫂夫人身体一向不错,又怎么会突然难产最后还一尸两命!最后这财产还悉数落到吴大哥他那弟弟和弟媳手里。”
一阵义愤填膺后,他又颓废下来:“可我终究还是外人,如今他们一家三口都入土为安了,我自然做不了什么,我能做的就是去他们的祖坟给吴大哥和嫂夫人上两柱香。”
我听了心中一动:“吴易安和嫂夫人都葬在祖坟吗?”
“是啊,我亲眼看到的,墓碑就在那呢!”赵勇肯定的说道。
那女鬼是从阴阳子母棺里出来的,自然不可能葬在自家祖坟里,祖坟多选的是风水宝地,这阴阳子母棺仍是大煞之物,若葬于自家祖坟,会破坏风水,招霉运。所以唯一的可能是赵勇去祭拜的吴易安的坟里面葬着吴易安,而祭拜的那位小名缨缨的嫂夫人的坟,恐怕就是一座空坟了。
看来还是得从阴阳子母棺着手!
我问赵勇:“赵大哥,阴阳子母棺的事情你还未说呢。”
赵勇想了一想,整理了一下语言:“我祭拜完之后,实在是不想看那对夫妇的无耻嘴脸便走了,在一家茶楼喝茶的时候也碰到了一群穿道袍的人,我记得当时听他们说了些什么阴阳子母棺什么竹林,还说那吴家新的老爷也真是有钱,为了这么一场法事肯花这么多钱,一定是做了亏心事云云。”
竹林吗?幸好不用去吴家祖坟了,否则怎么混进去真的是一件很令人头疼的事情。
从赵勇那里打探完这些消息之后,我们在原地安营扎寨休息一晚,天亮就启程了,中午已经到了松溪县的边界,我下了马车跟赵勇他们道谢。
“此番路过松溪县,本来应该给吴大哥和嫂夫人上柱香的,只是实在抽不出空来,便劳烦程弟你帮你赵大哥尽尽心意了。”赵勇抱拳拜托我。
我也连忙说道:“自是应该的,既是赵大哥你的旧识,我去拜访也是礼数。”
那赵奕欢此时抱住我的脚,从上次我救了这孩子之后,他就对我亲近了不少,此时见我与他们即将分别,也瘪着嘴依依不舍起来:“程叔叔,你要走了吗?”
我摸摸他的头,这孩子乖巧的很,我自小身边就只有师傅一人,虽然有个妹妹,却不曾陪在身边,所以到分别的时候,我也极舍不得他,我从怀里掏出一叠传音符:“这是传音符,如果你们遇到什么事了,你就在传音符上写上然后将这传音符在火上烧了,我就能马上收到你的信,赶去帮忙。”
赵奕欢似懂非懂的点头,郑重的把它们收好。
我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的马车离开,见赵奕欢那小子还一直将头从马车里伸出来冲我摇手,我心里流淌过一阵暖流。
我转身朝松溪县走去,太阳落山的时候我来到了松溪县县城繁华地带,我进去一家酒馆,从怀里掏出银子来让小二上些酒菜。这银子还是离别时赵勇塞给我的,我本来执意拒绝,可他虎着脸说他赵勇从来没干出让自己的义弟饿肚子的缺德事,我拗不过他,便受了他的银两。
这酒楼颇为热闹,那小二收了银两就去安排饭菜去了。我倒了一杯茶,旁边一伙人看起来是使力气活的,桌上一碟吃剩的花生米和一碟驴肉还有几碗素菜一瓶酒,几个人正兴致勃勃的说着什么,我闲着无聊就听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