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锦想必是让我来找他的妻子,可他的妻子就是邬一,被他亲手杀掉的邬一,那么自然是找不到人,我的任务也结束了,呆在这尸山上也没有什么意思,索性不如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试探着走了两步,邬蘅并没有什么反应,看来她并不想阻止我。
我快步往外面走去,就在我即将离开邬蘅的视线时,邬蘅突然懒洋洋的出声。
“尸将军没有世人想的那般美好,在我们僵尸里边,成为尸将军不是荣耀,实际上,我们这些尸将军将其称为:诅咒。”邬蘅仰起头,与她充满生机的脸蛋不同,她一双狐狸眼里是一片沧海桑田的荒凉。
“而就像那个厄铭道人,亦或者那个姓魏的,不管他们后来如何,尸将军与他们相遇,他们承诺与我们共棺,”她停了停。
“那一刻,他们就是我们这些永生不死怪物的,救赎。”
她声音轻柔,像是少女在说着自己的一个美妙的梦。
邬蘅坐了起来:“程墨,你告诉那个姓魏的,就说他的那个哑巴妻子,早就被尸将军手下的地僵给杀了,让他照顾好他的女儿,别又被人给杀了。”说到后来,她的表情越来越恶毒,像是喜欢恶作剧的孩子,神情天真又狠毒。
其实若不是邬蘅开口,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魏锦说。难道告诉她你的妻子是杀掉你师父的尸将军,你的女儿是你和尸将军的产物。
我敢打包票,魏锦绝对会疯掉。
还不如让他就这么以为下去,尸将军是仇人,邬一是妻子,自己的师傅和妻子虽然被尸将军杀了,但是自己还有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就是他活着的寄托。
我没有说话,转身想离开这里。突然邬蘅又开口了:“对了,你胸前那个印记,我曾经在邬一孩子身上看到过。”
我猛的一回头,看向她:“这个印记你怎么可能看到过,而且还是在即将成为下一任尸将军的婴儿身上。”
邬蘅笑的一脸事不关己,听了我的话,她耸耸肩:“也许是我看错了也不一定。”
她虽然嘴上说着不确定,但是看着我的神情却满脸的笃定。
我心乱如麻,这印记是婉儿落在我身上的,如今又出现在尸将军的子嗣身上,个中缘由,由不得我不多想。
我脸上一丝的波动都没有,丢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开:“邬蘅,是你看错了!”
邬蘅这回没有再说话,只是托着腮好整以暇的看着我的背影,声音有些意味深长:“但愿如此。”
我下了尸山,虽然在邬蘅面前我表现的底气十足,但是心里有多不确定,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想起上次,我师傅身死那次,那个穿着斗蓬的黑衣人好像也提到过一个女人,当时我就觉得有些熟悉,如今想来,也有几分上官婉儿的影子。
若真是上官婉儿,那她究竟想做什么,对尸将军子嗣做手脚,迫害我师傅,害我师叔徐半山,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其他的小动作……
我回到山下的客栈,躺在床上有些无力,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一张大网,而我却看不到布网的人,只能随着他们的动作沉浮。
在床上躺了半个小时,我猛的坐了起来,不管是什么人在后面搞什么鬼把戏,如今我在这里担心这个害怕那个,也只是徒劳无功而已,不如以静制动,刀来土挡,火来水淹。
等到午夜之后,我拿出香炉,点上一支香,默念走阴口诀,片刻钟之后,我已经在阴路上了。
鬼见愁梅袅给我的令牌,我还随身带在身上,有这令牌,我很容易就进到了酆都城里面,魏锦在酆都城的位置并不怎么难打听,只是问了几个小鬼,魏锦的具体方位就被我查明白了。
找到魏锦住的地方,我上去敲了敲门,一阵脚步声传了出来,门一开,魏锦的脸从门里露了出来,见到是我,他倒是不惊讶,只是将我放了进来,然后就自顾自的进入内堂。
我跟着他进去,里面传来小孩子的声音,我心下了然,想必这小孩就是他和邬一的女儿了吧。
我进去的时候,魏锦正在辅导一个小女孩做功课,小女孩看起来调皮的很,哪怕魏锦虎着脸吼她,她也丝毫不惧,只是自顾自的吵着要学捉鬼的本事。
魏锦看起来颇为头疼,我在一旁有些幸灾乐祸。
那小女孩纠缠了许久,加上魏锦今天也没有心思教她,最后只能无奈的挥了挥手,放那小女孩出去玩了。
那小女孩欢呼一声,就从凳子上跳了下来往外面跑,经过我的时候,还不忘记礼貌的叫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