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崔妈妈年轻时用红花下过胎,过后又没有好好调理,致使宫寒落下了老毛病。”
香穗走上前去,把了把崔妈妈的脉,接着洋洋洒洒写下了另外一张药方。
“这是暖宫益气的方子,崔妈妈的症状拖得时间太长了,至少得调理半年左右才能见效。”
崔妈妈将信将疑,不过香穗断症精准,便又叫她不得不信。
“诚惠一百两,谢谢崔妈妈。”
“这么贵你怎么不去抢?便是济世堂的名医也不敢张嘴就要一百诊金啊!”
面对崔妈妈的怪叫,香穗只耸耸肩摊摊手,回过头去无辜地看着初夏。
“是我承诺要给女先生的,妈妈先帮我付了,等我身子好了,还愁挣不到这点银子吗?”
初夏说话时脸上带着盈盈笑意,然而眼睛里却透着彻骨的无情。
崔妈妈在风月场里沉浮几十年,早就练就一双火眼金睛。
这是开窍了,今后断然不可能在白日做梦,痴心妄想。
没法子,干她们这一行的,没个不到黄河心能死?
初夏容貌才情样样上佳,何况她才当了两年花魁风头正劲。
此番因情所伤沉寂了四个月,眼瞅着日进斗金慢慢变成了连续亏空,崔妈妈实在顶不住了,这才把还没调教好尚缺火候的下任花魁拉了出来。
结果也挽救不了大局,反倒每每被其他堂子抢了风头,崔妈妈怄得要死早最后憋着劲儿扬眉吐气。
只要有了初夏肯乖乖接客,多少银子都能挣回来。
如此一想,崔妈妈便痛快了许多,毕竟她也得了张调理身体的方子, 这银子掏得便也没有那么肉疼了。
“柴房里因湿气重,初夏姑娘不宜再住在这里了,而且调养期间不能接客,她的身子遭不住。”
“崔妈妈要管好你手底下的人,我来时正巧碰见你院中的打手企图凌辱初夏姑娘,若是叫他得手了,怕是初夏姑娘此刻已经命上黄泉了。”
香穗不是销金窟的人说话无需顾忌。
崔妈妈闻言便迅速朝槐花投去求证的眼神,只见槐花点头如葱双目含泪。
崔妈妈气得火冒三丈,立刻喊打喊杀。
香穗见状这才安心,看崔妈妈对初夏的重视程度,想必之后定会好好照顾她的身体。
来时是走的后门,离开时香穗也不愿意走前门。
因为此时已经掌灯,销金窟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好像今夜要来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搂着窑姐儿上下其手喝花酒的公子哥们,都在谈论同一件事。
公子甲:“你们听说了吗?沈二公子又闯祸了。”
“好像是打了军中的人,听说大公子发了好大脾气,专门从营里赶回来找二公子算账。”
“那又如何?二公子有大将军和夫人护着,大公子这回怕是又要刹羽而归。”
“哎,沈逸洲的命咋那么好,摊上这样的宠爱,真叫人羡慕啊!”
“那是他阖族倾灭血流成河换来的,你羡慕,你可是也想家人死绝,在这世上再无亲故。”
“呸!你个乌鸦嘴,我劝你不要乱说话,沈逸洲睚眦必报又蛮横。”
“为着一个女人都能把堂堂将军府的统领给打了,而且听说还是他亲自行刑,最后还气的晕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