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的困倦,一扫而空。
“刚倒过茶怎么又来了?”
未时末,楚朝颐还是没忍住,自己走向香炉,准备燃薄荷提神。只是走到香炉边,发现所有的薄荷香全不见了。
刚坐下,只见方才刚进来送茶的宫女又来了一次。
茶盏是凉的,几乎闻不见什么味道,楚朝颐狐疑的看了一眼手边刚端上来的茶盏。
“陛下,是凉茶,提神用的,一次抿一小口便是。”
楚朝颐这才端起茶盏,心不在焉的凑到唇边,喝了一大口。
“咳咳咳咳咳咳咳——”霎时,寒凉的感觉袭满脊背,天灵盖都是麻的,别说困意,哪怕躺到棺材里尝到这个味道也恨不得坐起来骂两句再安息。
他赶忙用袖子掩住,避免弄脏桌案上的文书。
“这又是什么太医……咳咳咳,太医找来的药茶方子吗?”
宫女:“回陛下,不是太医院的方子,是连侍卫的准备的。”
楚朝颐瞬间放下茶盏,尽可能保持面部表情平和。
难怪说一次只能抿一小口。
灌了几口水,楚朝颐才把茶盏推了回去,“下次他要是再想进茶水室,你们拦着他,坚决不能让他迈进门槛。就说……说朕念及他有心,不忍心见他如此操劳。”
今日雪转小。
这几日,楚朝颐还是一如既往的宿在军枢西阁。
傅廿打听到楚朝颐不是彻夜不眠,只是为了节省来回时间多睡一会儿,这才没去打扰,安心回到自己的起居所。
雪还未融,校场上路滑,除了傅廿再无他人在这种恶劣天气下保持艰苦晨训。
打完刀谱,傅廿又加了小半个时辰的体能锻炼。
哪怕是雪天,傅廿还是保持着用冷水冲去汗水的习惯,一是提神,二是避免陷入宫内舒适奢华的环境,丧失警惕。
回到房间,傅廿拆开命信信筒,发现今日信筒内除了折梅,命纸上终于有了实质性的内容。
【辰时西宫门,会见韩教头与傅别,即日前往述州。】后面还有一些小字,提醒他一路上注意平安,听从指令云云。
傅廿怔怔的看着手上的命信。
他之前表明过,他亲手手刃这个糟老头子,而不是在宫里等待傅桢的尸首,和处决结果。
楚朝颐的态度一直是不正面回答,但就是不允许他出宫,更不允许他长时间找那个师弟单独谈话。
傅廿原以为楚朝颐彻底不允许他插手,没想到……抓捕傅桢的行动中,居然愿意放他出宫。
收拾好必要的药品、暗器、隐藏行踪的物品,他便快步朝着命信上的汇合处跑去。
还有两刻才到辰时,傅廿就赶到了聚集地点。
“来的正好,”韩教头见他来了,又和身边的士兵交代了几句,拽来了在一边盘点物资的楚千七,“这个孩子,你熟悉吧?楚幺大人的徒弟,你们应该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