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搬出去!”沈蕴之?想到往日师徒俩的行事,只?觉得脸皮都?被扒下来扔地上踩,“立刻!”
“我不要?!我不要?搬出去!我的洞府在这,这里都?是我的东西!”她才不要?搬!这沈家主?院一直都?是她的,她绝对不会拱手让人!
然而沈蕴之?恼怒之?下丢下这一句,头也不回地离开。
……
沈蕴之?与华裳裳的纠葛,单九如今已经?懒得掺和了。往日不可追,沈蕴之?欠她的东西她会讨回来。除此之?外?,彼此别再纠缠。仔细检查了小徒弟身体,他体内的煞气已经?被净水清除得干干净净。经?脉尽碎,这个情况稍有些严重,修补起来并非一日之?功。
仔细检查过后,单九做了决定:“先将唐国的麻烦清除了再来修补。”
魔主?大人倒是不反对,他半年都?等了,也不急一时。
这场功德雨一下便下了三天三夜。大雨停的当日,祥云漫天。皇城中弥漫许久的黑雾也散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倒是有几?分?歌舞升平的意思。
在客栈短暂休息一夜,单九次日天未明便赶去皇宫。
她赶来之?时,人皇正亲自带人拆除摘星台。一想到这东西在源源不断地吸食国运,人皇寝食难安。归宫的当日,夜里不睡觉也要?召集禁卫军即刻拆除摘星台。淮阳真人在沈家人出现在皇宫的当日夜里卷着包袱偷摸逃了,如今只?剩下他的徒弟九灵道人和几?个道童人在摘星台。
皇帝骤然翻脸,这些人自然是要?捉拿下狱斩首示众的。淮阳真人逃时并未告知,以至于这些人如今还在摘星台。他们躲在塔中不出,外?面的人也同样进不去。
屹立在宫殿正南方的摘星台已然高耸不倒。禁卫军气势汹汹冲到摘星台方知,这些神神道道的人不是那么好捉的。明明近在眼?前,却怎么也无法靠近,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墙阻隔了进去的路。他们无论?从哪个方向都?无法进入摘星阁。
人皇等一众看着摘星台,急得团团转。单九的出现当真是一场及时雨。她轻飘飘地从屋顶飘落,鲜红的身影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单九对一众惊艳视若无睹,缓步走到摘星台前。
人皇拨开身边护卫,连忙就冲到单九的跟前,当场就跪下来:“仙人你?可来得太好了!”
众人只?知人皇消失那几?日是被仙人带走,回来以后便大张旗鼓要?拆摘星台。说?什么仙人指使,他们本身是半信半疑的。闻其人未见过其貌,这还是头一次见活着的仙人,顿时惊为天人。人群中叽叽咕咕,单九只?作?听不见,抬眸看向正前方的摘星台。她阵法并不是很精通,但这种低阶的迷魂阵还是可以解的。
绕着木塔走了半圈,在一个空地出停住。抬手凝出一道剑意,击碎石头。众人就见眼?前金光一闪,有什么东西破碎,方才还略有些朦胧的木塔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单九神识铺开,塔中找了一圈,没找到那痴肥道人。
“淮阳真人人呢?”本来想将这国师交给沈家人应付,谁知沈蕴之?那厮头也不回地走了。单九心里唾弃自己这老妈子习性,但还是任劳任怨来收尾,“可有知晓他去向的?”
“淮阳真人?”人皇顿了顿,意识到她说?的是国师,“国师在朕回宫之?前便消失了。”
单九扬了扬眉,眼?看着禁卫军冲进摘星台,将里面的人全部捉拿。就在此时一道黑影飞身冲出木塔,眼?看着就要?往外?逃去。她手一抬,一道术法定住打伤禁卫企图要?逃的九灵道人。而后瞬间闪到他身边,将人压制住。
突然的变故,人皇还不知发生何事,匆匆跟上。
不断挣扎的九灵道人抬起头。周身不知发生何事的人见九灵道人长得浓眉大眼?,多年来养尊处优颇有一番气派面相还有些不懂。
“这个人,手上有上千条孩子的性命。极擅长夺他人寿数,本是短命之?人,靠夺人寿数活到如今。”单九手下一道剑意,刺穿此人肩胛骨,“务必妥善处置。”
话?音一落,人皇脸色变了。
其实亲手了结这人性命也可,但凡间世的事还是得遵从凡间世的规矩。人皇在眼?前,单九于是言简意赅地将九灵道人在凤凰城的种种告知,在场之?人无不是大骇。
淮阳真人已经?逃了,这摘星台也没有留着的必要?。单九一袖挥出去,十丈高的摘星台骤然轰塌。巨大的爆破声?混合着木屑粉尘在眼?前坍塌,掀起的气浪震耳欲聋。她却视若无睹,岿然不动。见此神通,众人不由瞬间跪了一地,惊恐万分?地看向单九。
单九无奈,速战速决地废除摘星台内所有的门道,弄完就要?走。
刚走两步,脚下踩到什么,她低头,在废墟之?中捡到一颗妖丹。碧青的,妖丹上布满繁复的花纹。虽然看不出是哪种妖兽的妖丹,单九随手塞进口袋。
后面的事情不需要?她操心,单九轻轻一跃,飞身离开皇宫。
淮阳真人身上有她的追踪符,找也不是很难。追来追去的,有些麻烦罢了。单九去皇宫主?要?解决吸食唐国国运的摘星台,将这个拆掉这桩事才算是了解。
啧了一声?,单九飞身回到小客栈。
脚刚踏入客栈的门槛,她面上的笑?容就僵住了。客栈里,有一股奇怪的气息。极淡,凶煞,有点像是魔气。单九心中一凛,立即闪身上楼。
小徒弟人不知去哪儿,屋里空荡荡的。门窗都?是洞开的,威风拂进厢房,厢房中魔气更重。
风吹得门廊上的门帘摇曳,单九闪身进入内室。
刚击碎屏风,眼?角余光极快地捕捉到浴盆里一道修长的身影窜出。那身影速度快,极美的面容映入单九的眼?中。乌发如缎,眉目如画,眼?若星辰,肤如凝脂,好一幅秋月无边的好相貌。那男子似乎没料到单九回来的这般快,一掌打在水面,激起巨大的水花。
他抓着身边衣物,一跃而起。
突然打了照面,单九冷不丁地被惊艳得给愣住了。等回过神,她心里顿时一沉,手上凝起剑光立即追过去。只?见那男子裹着衣裳,赤脚踩着窗沿一跃而下。
窗沿上留下一个湿哒哒的印记,单九追到窗边往下看,那人已经?消失无踪。
回过头,屋里一个人没有。小徒弟不知去了哪里,床榻也叠得整整齐齐。那小子年纪不大却十分?鬼机灵,不大可能?跑丢。除非,被人强行抱走。
单九眉头紧紧蹙起来,立马放开神识搜索。
这一搜,立即在后院的牛棚里搜到了人。
单九心里松了一口气,飞身过去。轻飘飘落到栅栏桩子上,看到穷讲究的小屁孩儿手里拿着个碗蹲在阿黄的肚子旁边。明明他自个儿还没人家阿黄腿高,还非得蹲着。此时正苦大仇深地看着阿黄的乳.头,似乎在犹豫要?不要?上手去捏。
单九:“……饿了就直接上嘴,拿什么碗!”
魔主?大人:“……”
单九走过去,一把拿过小孩儿手里的碗,目光在牛棚四周扫视一边。
牛棚里除了牛屎马粪等物散发的‘诱人的清香’,就只?有难得不矫情的小徒弟。她垂眸盯着小孩儿湿润的发梢,目光渐渐幽深。趁着拨开人单九顺手摸了一把小孩儿的手腕。灵气悄无声?息地入魔主?大人的体.内查探,并无异常。
确定这就是她那经?脉尽断的小徒弟,单九眼?中的冰凌才悄然化开。
“啧,”她一屁股掘开小孩儿,“就你?这小子毛病多,碗给我,一边呆着去。”
魔主?大人任由单九探过经?脉,嘟着嘴,恨恨地走到一边。背对着单九时,眼?中闪过一丝懊恼。鸦羽似的眼?睫遮掩下来,他扭过头。那边单九已经?熟练地蹲下去,捏着阿黄的乳.头十分?熟练地挤奶。这段时日,她挤奶似乎挤顺手,眨眼?挤出一大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