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煌张了张嘴,往后退了一步,一手扶额,一手冲夜白用力摆了摆,“别,别别别……”
“嗯?”夜白跑过来抓过凌煌这只手,“怎么了?”
凌煌捏着额头把夜白拉进鲤鱼池旁亭子坐下,把去崦嵫山抓孰湖兽,孰湖兽是怎样喊出夜白刚才那句话的都给夜白说了一遍。
等凌煌全部说完口渴喝茶时,夜白幽幽的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凌煌放下茶杯,想了想,隔着石桌握住夜白手抚了抚,“出塔是好事。”
“煌儿,我很想你,想的心都痛了。你与我说这许多,却唯独不说想不想我,我的心好像更痛了。”夜白另一手捂着胸口,很是难过的样子。
“……”凌煌更用力搓了搓夜白手背,“这个,不是这样,我是很想你的,你看那孰湖兽不都是你的模样了……”
“噗。”夜白突然仰起头笑了个毫无形象可言。
“你在捉弄我是吗?”凌煌一巴掌拍在夜白手上,“吓我一跳,还当你真伤心了。”
“哈哈哈~”夜白又笑了一阵,抬手擦了擦眼角,转目看着凌煌。
凌煌被他盯着看的有些心慌,正想再端起茶杯掩饰一下,却听夜白微微喑哑着嗓子低声道:“抱抱。”
……
好吧,抱抱。
站起身走到夜白面前,将他脑袋抱入怀里,揉揉他的发。
夜白出塔后变得分外粘人,他总是一早就来凌凰宫,直到就寝时分才回他的天枢宫。
待到第十日,夜白再到凌凰宫,凌煌拉了他坐下道:“来日方长,你要把天枢宫的事务处理妥当,我也要勤加修习。”
夜白没了笑意,“太子殿下准了我一月的假,这才过了十日。”
凌煌用指腹摸摸他眉心的桃花,“师父要你休假一个月,你就真的休假一个月吗?”
夜白看凌煌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凌煌抚抚他的脸颊解释,“夜白,这四十年来,师父每日忙碌我都瞧在眼里,大战之殇影响深远,天界依然百废待兴,天宫正是用人之际,师父忙不过来的。你想想呢?”
夜白的脸色依然不好看。
凌煌叹口气,坐到一旁也不想说话了。
默然片刻,夜白问:“可想回桃林去看看?”
凌凰宫有一大片怎么吃都吃不完的翠竹林,天枢宫里有一片怎么看都看不到边的桃花林。
夜白在前,走到桃林木屋边的墓旁,手搭在墓碑上,许久后颤声道:“我很怕会再度失去你,怕极了。”
心中叹息,方才凌煌要夜白以大事为重,却忘了对夜白来说凌煌便是这全世界最大的事了。
靠近过去凌煌张开双臂,踮脚圈住夜白的肩膀,“过去的事别再想了,我们都要往前看。未来日子还长,不是吗?”
“我知道,我只是……”夜白低头将脸埋在凌煌肩上,“我怕,煌儿,我怕……”
凌煌只能用拥抱来安抚他的不安。
许久后,夜白叹息道:“煌儿,我不是有意痴缠。”
“我明白。”凌煌拍他的背,“不用解释了。”
“明日晨起我便去净天殿。”夜白道。
凌煌心里拧成一团,侧过脸蜻蜓点水般吻过夜白的脸颊,“那今日,就让我们在这桃林再虚度一天的光阴吧。”
夜白这才将脸上愁云惨雾换成了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