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莫礼闭上了眼睛,眼前的丹珍还是斯南那个天真可爱、机智勇敢、年年拿歌神的小公主吗?
自己的妹妹变成这副样子,没有哪个哥哥会不心痛!
缓解了情绪,他看向拓跋九霄,那丝标致性的笑又挂上了唇角:
“王爷,能否借一步说话?”
“世子来得正好!”
拓跋九霄轻笑一声,将刀扔给了刽子手,
“请世子移步书房说话。”
“王兄,救我啊……快让他们放开我……”
丹珍依然在大叫着,阿莫礼却没有再看她,而是径直随拓跋九霄而去。
静忍室中,没有久违的寒暄,拓跋九霄将众人的口供与淬了毒的茶杯、中毒而亡的兔子等证物一一摆在了阿莫礼面前。
阿莫礼只是扫了一眼,便再次问了同样的话:
“铃儿怎么样?”
拓跋九霄沉声道:
“你应该庆幸铃儿安然无恙,否则,今日你们兄妹恐怕就是天人永隔了。”
安然无恙这四个字,让阿莫礼悬着的心终于得已放下了。
得到消息,他最担心的居然不是丹珍,而是林铃儿的安危,在这一点上,他承认他不是个好王兄。
这时,他才拿起口供,看了个仔细。
看罢,他笑了:
“这件事,冥王应该不会善罢甘休吧?如果我没猜错,您想要的,应该不只是惩罚丹珍这么简单!刚才拿着刽子手的刀也不过是做做样子,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拓跋九霄冷笑:
“不愧是斯南最聪明的三世子,本王只想问一句,这件事,你做得了主吗?”
“在来这里之前,我已经向父王禀明了一切,父王命我全权处理,这样的答案,王爷可还满意?”
“真巧,昨晚本王将此事连夜禀报王祖父,他老人家也说,此事交与本王全权处理。”
话音落下,拓跋九霄的眼睛里透出一丝精锐的光。
太阳越爬越高,折腾了一夜的人们都已是精疲力尽,丹珍也没有力气再喊叫了,她依然被两个女护卫押着,低垂着头,了无生气。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拓跋九霄和阿莫礼才从书房里出来。
经过穆天宁身边时,见穆天宁用目光向他询问,拓跋九霄点了点头。
穆天宁了然,不由松了一口气。
拓跋九霄与阿莫礼一起上了点将台,再次见到阿莫礼,丹珍才又欢腾起来:
“王兄,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快,快让这个人放了我,然后我要跟你回斯南,再也不回来了!”
阿莫礼在她面前蹲了下来,这个妹妹真是又傻又天真,让人又气又急,她真的是被宠坏了,坏到了是非不分,坏到了不知该怎样做人。
可毕竟是他的妹妹,他怎能扔下她不管?
抚摸着她的头,他道:
“丹珍乖,你要记住,从嫁入瓦倪的那一天起,你便不可能再回斯南了。生,是瓦倪的人,死,是瓦倪的鬼。”
阿莫礼的话让丹珍怔住了,她不敢相信地反问道:
“为什么?我为什么不能再回到斯南?我不管,我要见父王……”
“父王不会再见你!”
阿莫礼打断了她,说出的话要比拓跋九霄残忍千倍万倍。
“王兄,你在说什么?”
“这便是父王的意思,民间有句俗语,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算有一天瓦倪不要你,你也不能再回到斯南。父王说,斯南王族的荣耀不能被任何人玷污,一旦你回去,那便是斯南王族莫大的耻辱,父王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王兄,你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父王最爱我了不是吗?他怎么可能不要我?不会的,不会的……”
丹珍无法相信这是真的,13岁的孩子,本应还在父母的庇护下快快乐乐地成长,平日里最疼爱她的父王和母后,怎么可能会不要她了?连家都不让她回?
“父王最爱我,从前就算我犯了错,他也不会怪我的,他通通都会原谅我,父王不会不要我……”
“丹珍,有哪个父亲会让自己女儿的丑事从家里传扬出去?可如今不同,如今你犯了错,整个瓦倪的人都会知道,这已然让斯南王族蒙羞,若不是父王还疼爱着你,你以为你还会完好无损地等在这里吗?”
“王兄,你是什么意思?”
“我能帮你的,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王兄,不……王兄……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阿莫礼无奈地起身走到了一边,不管丹珍哭喊得如何可怜,他都没有再回头。
此时,拓跋九霄的手上又拿起了那把明晃晃的大刀,它折射着阳光,晃得丹珍睁不开眼睛。
“肖九,你要干什么?”
她知道,他又拿起了那把刀。
父王已经放弃她了吗?真的放弃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