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幽静偏僻的独院,是她自己的家,平时她也很自由,想去教肆坊就去,不去谁也没办法。
只要她偶尔能出面弹奏一曲,教肆坊就会很满意。
她之所以自由,是因为她本就是自由之身。她不是被卖入教肆坊的,更不是因为被抄家后,被官府充入教肆坊的。
她是自愿进入教肆坊的,她愿为教肆坊招揽宾客,却不受教肆坊的约束,更不拿教肆坊每个月发放的例钱。
也就是说,这个禁锢了很多年轻貌美女子的教肆坊,仅是她的临时栖身之所。
她没和王铮说谎,她的确是另有目的。
但她的目的,却对王铮无害,对大郑无害。甚至可以说,她的目的,对王铮对大郑,还是极为有利的。
她来到大郑两年多来,对王铮的事情早已打探的很清楚,喜欢王铮的文才也是真的。
的确如她所言,她心比天高,所谓郎才女貌,她觉得,仅有才华绝世无所不能的王铮,才能配得上她。但她却命比纸薄。
她的母亲被鸩死,可毒死她母亲的,却是她的亲哥哥。她的亲哥哥,不仅是毒死了她的母亲,还要霸占她为妻。
她刺杀哥哥不成,费尽艰辛才逃了出来,她不甘屈辱,不甘母亲被那个禽兽不如的哥哥毒死,她想报仇。
可她的仇太难报了,普通人谁也无法替她报仇。
因此,她才隐姓埋名潜入大郑,潜入最容易结交大郑权贵的教肆坊。
她在上京寻寻觅觅了两年,终于发现,唯有王铮才能帮她报仇。
可她哪知道,她费尽辛苦发现了王铮,好不容易才等来的王铮。居然会无视她的美色,一杯酒都没和她对饮,居然起身就走了。
今日的这件事,对柳十娘的打击很大。她平生第一次,对自己的姿色失去了信心。
“也许,是我太急了,太不知矜持了。他本非凡夫俗子,岂会被美色所迷?”
柳十娘摘下面纱说道。
她长得的确是倾国倾城,和肖燕燕不遑多让。如果周通和邢开看到她的真容,更会赞叹王铮的艳福不浅。
“小姐莫急,还会有机会的。”小柔劝慰柳十娘道。
“唉!机会不会太多,大将军府戒备森严,根本不会让我等进入一步。即便在大街上偶遇,也难以和他详谈,于事无补啊!”
小婼发愁道。
柳十娘沉思良久,才缓缓说道。
“总会有办法的,后日就是小年(祭灶),届时,两位皇贵妃会代表皇后,召集所有的朝廷命妇,在上林苑宴饮,教肆坊也会有节目。”
“可是小姐,他也不会去啊!”小柔道。
“他会不会去我不知道,但他的正妻钱明珠,和洛阳公主却一定会去。”
“小姐难道是想,把咱们的事情和他的夫人说,然后让他的夫人劝说他。”
“我正是此意,除了这么做,我也没别的办法了。”
“唉!如果不是刺客阴魂不散,咱们也不用躲进教肆坊。现在这个低贱的身份,却连大将军府都进不去。”
小婼幽幽说道。
柳十娘闻言问道。
“前些日那人前来大郑,可有什么异动?”
小柔一声轻嗤后说:“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刚来大郑就被王大将军发现了破绽,他逃命还来不及,哪还会有别的动作?”
“即便是这样,还是不可不防。小柔小婼,以后,没大事不可出门,夜里也警醒一些,别被那人派的杀手找到了家里,刀子放在脖子上,咱们还不知道。”
“哼!杀手来了正好,我们俩早就手痒痒了,正好杀了她。”小柔恨声说道。
“我知道你们功夫好,但也不可大意。”
“知道了小姐。”
小婼转眼又想到了王铮,她小手儿互握,两只眼睛眨巴眨巴泛着小星星说道。
“要说起来,他还真是厉害,那人刚来到上京,就被他发现了,吓得马上就像兔子似的,狼狈逃窜。小姐要是真能嫁给她,也算是没亏了小姐。”
小柔闻言得意地笑道。
“那是,咱家小姐姿色绝世,能让咱们小姐倾慕的,必是伟男子大丈夫。那些普通的凡夫俗子,哼!给小姐提鞋都不配。”
小婼讥笑小柔道。
“即便他以后和小姐有点什么,也是小姐的,又不是你的,你得意什么?”
小柔顿时羞红了脸,她不满地哼哼道。
“小姐早就说过,她的夫婿,就也是咱们俩的。”
小婼闻言大羞,她红着脸儿扭捏着说:“要是能能做小姐和他的通房丫头,奴婢也是心甘情愿的。可如果是别人,那还是算了。”
柳十娘闻言笑道:“你们两个骚蹄子,这就思-春了?换了人,值得我说出不顾脸面的话吗?”
“就是,小姐是何人?除了他,谁能配的上小姐?”
“唉!”柳十娘叹了口气。
“难呐!家国都没了,我现今,其实还不如一个普通的女子,如果他也能对我有意,其实是高攀了他。”
“小姐可别这么说,他虽然有大本事,他虽然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他虽然上马治军下马安民。可他贫苦出身,哪有小姐的身份高贵?再说了,小姐也是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功夫高强不说,还体质特异,百万人中难寻其一。小姐的体质,可是极养男人的。他娶了小姐,才是他捡到宝了。”
柳十娘被小柔夸的红了脸,最主要的,是被那一句,‘小姐的体质,可是极养男人的。’羞红了脸。
她的身体她知道,如果不是她的体质异常,她的哥哥也不会,不顾伦理强要霸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