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也不能这么说,你——”说到了兴头上的人来劲了,一把将袖子撸起来,打定主意要好好跟面前这人说道说道。
偏巧了,他的话只起了个头,燕王府紧闭着的大门就从里面打开,竟是白远易亲自开的门,冷冷一眼从几位大人身上扫过,“走吧,随你们去一趟就是,整日里装模作样,府里下人耳朵都要长茧子了。”
郑大人嘴里还说着苏楚陌的坏话,这一下子就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了,反正苏楚陌没出来,说了也没什么……吧?
见白远易一人出来,人群里不知是谁大着胆子问了一句“王爷呢?”,问完便又钻进了人群里,让人寻不见身影。
白远易循声望去,没看见谁像是问话的人,却知道这都是先前安排好的,低垂了眉眼,不屑地轻哼一声,“大家不是都知道么?王爷劝我去给皇上诊治,被我一气之下药倒了,现如今可还没醒呢,怎么的,大家想进去瞧瞧?”
“不敢不敢,瞧您这话说的,我们这不也就是看着这几日事情闹得挺大,这时候不见王爷出来,随便问问,随便问问。”燕王府他们哪儿敢进啊,知道苏楚陌待百姓好是一回事儿,可这么些年,那残暴的印象都根深蒂固了,一提起燕王府,哪个不是先打哆嗦?
打发过了百姓,白远易信步走到那几位站在一起的大人旁边,“起吧,莫非是腿麻了,想让我扎两针?”
“白先生说笑了,既然您已经答应了,那咱们即刻就入宫?”郑大人将地上的官员扶起,看向白远易。
“那便走吧。”
……
轮流在皇帝的两只手上把了脉,白远易脸色有些奇怪,略微沉吟过后道:“还请皇贵妃屏退左右,有旁人在场时,许多话我不愿意说。”
许氏有几分不自然地看了看屋子里站着的一群人,若只是宫中奴仆,让人出去也就是她一句话的事情,可如今这还有几位前朝的官员在,她怎么好支使?
见许氏不开口,白远易也不催促,老神在在地往后一靠,满不在乎的样子在这间屋子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白远易耐得住性子可不代表别人也能,他这还没等多久,因为大人便愤愤甩了袖子,“你莫要得寸进尺,让你给皇上诊断可是天大的幸事了,你不仅不感恩戴德,还要在这里装神弄鬼,有什么话是不能在我们这些人面前说的,我们这些人都听不得,皇贵妃娘娘一个深宫妇人听了又能做什么?”
郑勤郑大人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妙,连忙抬头去看白远易,果然见他挑眉,像是准备说些什么的样子,看着直让人不安。
“哦?我还以为大人们整天堵在燕王府门口就是为了让我医治皇上,原来竟不是么?那倒是我误会了,我这就回去。”说着,白远易连已经摊开放在床边的银针也不要了,转身就往外走。
许氏大惊,急急追赶几步,“白先生留步,司徒大人并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担心再耽误下去会对皇上的龙体有损,才着急了些,绝不是您方才说的那样。”
然而许氏的话却并不能让白远易停下脚步,他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继续往外走着。
眼看着白远易一只脚已经卖出了门槛,司徒大人实在没法劝自己说白远易是在开玩笑了,拉下老脸赔礼道:“白先生,本官刚才确实只是一时着急,所以失了态,或许言语之间有所不当,让白先生误会了,本官向白先生道歉。”
“早这么不就结了?”白远易嘟囔一声,又抬高了些声音,道:“既然如此,那或许是我自己想多了,罢了罢了,说这些做什么,都先出去吧。”
这次可没人再敢不将白远易的话当一回事儿,纵使有万般的不情愿,屋子里的人还是在短短的时间里就走的只剩下了许氏和丫头碧云。
知道白远易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这样做,许氏瞥了一眼依旧没什么意识的皇帝,支使碧云去门口守着,以防外面那些人偷听。
“白先生,皇上这脉象您也看了,症状与我们先前所下的药怎么有些不一样?”许氏随意在椅子上坐了,声音刻意压低。
当初下药的时候可是将药效说的得清清楚楚,只会让皇帝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直到有一日悄无声息地死去,结果现在却成了这样子,要是细究起来,被人发现是他们做的了可怎么是好?
白远易就在近旁的屏风上虚倚着,闻言半分也不着急,宽慰许氏道:“娘娘怕什么,这是有人下了另一味药,你只管让人查,查出来将咱们先前下的药一并推过去就是了,这些事情还要我教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