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钱夫人也是大家闺秀出身,能做出方才那般举动已经是被气急了,现在一见钱小姐这般不知羞耻,险些要同钱大人一般,被气出病来。
好在出门时带了那些个婆子,钱夫人也顾不得会不会在江宁宇和肖庆面前丢人了,吩咐道:“还不快去将小姐扶过来,让她躲在那边成何体统!”
婆子们哪里知道江宁宇尊不尊贵,她们只知道听主人家的话,此时一听见钱夫人的吩咐,立刻一拥而上,如图拎小鸡一样地将瘦弱的钱小姐提了过来。
江宁宇瞬时松了一口气,而这举动就像是一个巴掌打在了钱夫人脸上,试问京城谁家的小姐不是被人一提起来便不住夸赞,再不济也就是没什么名声,有哪个像她女儿这样,两个七尺男儿都唯恐避之不及。
“实在对不住,也是我们家没看好人,让她惊扰到二位了,您放心,我回去一定和她父亲对她严加管教,她父亲病着,没能亲自前来,还请二位见谅。”垂眸掩住眼里的神情,钱夫人低声下气说着好话。
一见钱夫人,肖庆便知钱小姐如此举动与家中教养无关,此时见钱夫人非但不借机赖上他们,反倒字字句句谦卑,心中的不满已然去了许多,“也是我们考虑不周了,事情一出只想着让钱家来人,忘了叮嘱去传话的人小心些,这本也不是什么体面的事,若是传了出去……”
若是传了出去,即便明面上没人说什么,背地里钱家的名声却是好不了了,肖庆原以为钱小姐如此,想必钱家也没几个明事理的,见了才知是自己狭隘了。
“便是传了出去,也是她自己作孽,家中常来往的人都知道我与老爷的秉性,这事情影响到的,说到底也就她自己罢了,叨扰良久,这不孝女我就先带走了,晚些让她父亲再来赔罪。”钱夫人看得通透,并未因为这事情而对肖庆和江宁宇有什么怨怼。
早先便说,京城中没什么真正瞒得住的事儿,这边钱夫人尚未回府,外头各式各样的传言却已经满天飞了,只消知道前一刻有人打听着钱府所在,后一刻钱夫人便带着丫鬟婆子去行宫,这中间的事情就已经足够大家猜测了。
“竟是这般?”入了夜,江宁宇与肖庆留了替身在行宫,二人则避开旁人耳目前往燕王府,不料一到地方就被李昭烟拦着问白日里的事情。
“怎么,王妃似乎有些失望?”瞧着李昭烟耷拉着的脸,肖庆暗暗咬了咬后槽牙,要不是碍着李昭烟有苏楚陌撑腰,两人恐怕就要争起来了。
李昭烟心中明镜一般,哪里看不出肖庆意思,未免耽搁了苏楚陌的正事,只得扭过头去不做理会。
次日便是蛮荒使臣离京之日,眼下要说的事情自然很多,不仅仅是他们自己的事,为着李昭烟,苏楚陌还结合蛮荒现下的局面想了不少对策,自然少不得要同二人斟酌。
李昭烟在场只做一个摆设,什么事情也轮不到她开口,只顾着听就是了。
“就到这儿吧,你们明天一早就该启程了,再耽搁下去临行时精神不佳,又要被人瞎说了。”听着苏楚陌已经将他们两个一起商量的东西说完,李昭烟迫不及待地开口送客。
刚张开嘴还没出声的肖庆一顿,一时不知道自己的话还能不能说。
好在苏楚陌虽然顺着李昭烟,却还不至于连正事都不管,知道李昭烟这是困了,安抚道:“再说两句就送他们离开,烟儿先回去瞧瞧屋里暖和了没,昨儿不是说让他们夜里烧着炭盆子么?”
依稀记得自己是这么吩咐过,李昭烟清醒了些,答应着说:“那我便先去瞧瞧,你不许待久了,否则我就过来找你了。”
苏楚陌自然应下,好生将人送走才继续同肖庆说起来。
都惦记着李昭烟的话,肖庆也不好真将时间耽搁到李昭烟来找,匆匆又问了两件自己一直拿不定主意的事情便离开。
到烟云院时李昭烟刚走到门口,一看就是要出门的架势,见苏楚陌来了,脸色才好转过来,却还是抱怨道:“蛮荒的事情他们自己会拿主意的,那么多大臣在,肖大人和那些个考生也送过去了,要是这样还要我们帮着的话像什么样子?”
知道李昭烟只是嘴硬,苏楚陌哄道:“烟儿也知道江宁宇不是蛮荒人,他带去的万俟先生也好,肖大人也霸气,都不是朝臣们熟悉的人,磨合起来自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蛮荒可是你帮着递到江宁宇手上的,怎么能眼看着他拿不稳呢?”
“行吧行吧,就你一天不嫌麻烦,自己的事情都多成什么样子了,还要操心这个操心那个……”李昭烟只是看苏楚陌接连好多天都忙到深夜,担心他身体受不了,既然苏楚陌自己都觉得没什么,那她操这个心做什么?
苏楚陌就站在听着李昭烟嘟哝,然后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带进屋,“知道你担心,过了这几天就没什么事情了,放心吧,我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