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依着皇上的意思是应该如何处理此事?”道路不长,两人已经在一座小亭子里坐下,俞铖没有指点的意思,只是说:“皇上应该清楚,只要你下旨,不管是照他们谁的意思行事,另外一边都会服从。”
“这是自然。”皇帝清楚这一点,正因为清楚,他才更不能不谨慎,“朕对于这种情况下到底该怎么处理还是没有经验,便想着问问将军,或许将军见识多些,能给朕一些提议。”
俞铖却连连摆手,婉言谢绝道:“臣不过是个莽夫,这些事情上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皇上不妨问问长孙大人或是其他几位大人,他们较之这方面总是更有经验些的。”
皇帝何尝不是这样想,可那几位大臣对燕王府的敌意都太明显,这次去的人又有云霄,保不齐他们会不会因为燕王府的缘故故意有失偏颇。
思来想去也只有俞铖是中立的,能给出相对来说更为客官的建议。
“朕如今问的是将军,将军便只管说自己的意思就是了,旁的事情自然有朕来考量。”心里想的自然不能叫俞铖知道,皇帝如此说道。
俞铖于是没再推辞,仔细琢磨了起来。
……
燕王府,烟云院里李昭烟与苏管家一站一坐,翠月却不知道到哪儿去了,院子里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这次的事情实在不好说,想来应该不是皇上的意思,只是到底是谁在皇上跟前嚼了舌根,竟让皇上对霄王爷起了戒心,实在让人费解。”苏管家面带愁容,百思不得其解。
李昭烟的担忧与焦虑比苏管家只多不少,这好端端的什么事情也没发生,皇上怎么忽然就让人传话来燕王府,说什么让他们写家书催云霄自蜀地回来。
表面上倒说的冠冕堂皇,张口闭口蜀地气候不定地形险峻,又说年关将至,想让他回京过年,总之就是要他立即回来。
都是京城这地方待了多少年的,谁还听不出话底下是什么意思了,无非就是担心云霄天高皇帝远的做了什么,拐弯抹角才叫人生气。
“怪不得都说为君者多疑,燕王府对皇帝如何,他却对燕王府如此猜忌?”一时气急,李昭烟不耐烦地说。
苏管家却连忙看了看四周,劝解道:“这话可不能随便说,燕王府是守卫森严不错,可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完全安全的地方,这话要是让人传了出去,只怕就不是让霄王爷回京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我又何尝不知,看着院子里没有旁人,发两句牢骚罢了。”李昭烟没好气地说着,看院子里什么都不顺眼了起来。
“王妃这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怎么脸色这样难看?”院外忽然传来羊左闻的声音,听着还有几分不怎么明显的好奇与关切。
云霄要回来的事情迟早人尽皆知,李昭烟也就没想着瞒,三两句将这糟心的事情说了,只是自然也将牢骚与抱怨省去。
羊左闻听到一半便心下了然,却只沉默着继续听,没急着打断李昭烟。
待李昭烟说罢,羊左闻猜测道:“皇上并非是对霄王爷不满,这事情多半还是有人借机对付燕王府,若是知道这人是谁的话事情便要简单得多了。”
“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想,可要是背后的人这么轻易就露出马脚来,又怎么会轻飘飘地就在皇帝面前摆燕王府一道呢?”舍身相救的事情在,羊左闻又已经在燕王府住了些日子,李昭烟对他还是有几分信任的,不介意让他帮忙出谋划策。
“这事情真说起来倒是不难,只是依草民之见,相比于调查背后之人来说更为紧急的是皇上所说的家书,如今时辰尚早,请王妃务必在午膳之前写好一封家书,亲自呈给皇上过目。”稍一思索,羊左闻便给出一个建议。
家书自然是要写的,只是要这么着急吗?皇帝只怕也没想着这么急就要,心里想着,李昭烟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羊左闻听罢不动声色地看了李昭烟一眼,拿不准她是有意藏拙还是真的没想到更深一层。
转瞬意识到院子里还有个苏管家,羊左闻脑子里一激灵,答道:“皇上自然没多着急,只是难保背后的人不会趁着这个空隙再做什么,还是今早将事情了了,况且您先前不是说过进宫一事受限,借着这次机会也好去见见皇上,若其中另有隐情,说不定也能趁机说清楚,以免带来更多的误会。”
一句一句分析下来,李昭烟还真觉得羊左闻这话有些道理,又转头去看苏管家,见他没什么反对的意思之后方道:“那我这就去写,多谢羊公子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