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虚弱的躺在那里,痛苦的低吟不断溢出,因为失血过多,加之重伤,此时已经失去了理智,就连被人翻动、也提不起反应的力气。
殷洛不想管闲事的,她差不多应该回夜王府了,可是……
看看掌心的鲜血,再看看脚边不省人事的伤者,她犹豫了会儿。
最后,还是认命的叹了一声,把人搀扶了起来,拖着他朝外走去。
好在她仍是男装的模样,也好在此处距离温柔乡很近,不如将其带到温柔乡,交给锦娘,其他的事情,她便不管了。
这般想着,驮着此人沉重的身子,甚是吃力的将人拖到了巷子口,有昏黄的烛光洒了过来,笼罩着男人的脸上。
赫连弋?!
殷洛吓了一跳,两手一松,险些要把人给扔了出去。
怎么会是他!
在宫中时,他恨不得直接杀了她,今天,她却主动撞上门来了,这算什么?冤家路窄?还是太巧了?
这未免也太巧了!
赫连弋受了很重的伤,他穿着一件黑褐色的衣裳,看不清伤状况,但他腹部的位置濡湿了一大片,湿漉漉的,泛着浓浓的血腥气息,脸色苍白的如同一张宣纸,薄唇紧抿着,因为痛苦,眉宇一直紧锁,额头上溢着细密的薄汗,呼吸微弱,情况看起来很不好。
殷洛犹豫了良久,最后,还是把人驮到了温柔乡。
虽然与赫连弋有过节,但是做不到见死不救,再者,她现在是温柔乡老板的身份,在没有暴露自己的危险的前提下,她不如救了他,还能从他这里得到一个人情。
温柔乡。
锦娘正忙活着接待客人,当瞧见自家公子带着一个身受重伤的男人进来时,赶紧扔下手边的活计,跑过去帮忙。
两人合力将人带到后院的厢房,锦娘立马找来了一名大夫,给他医治。
大夫放下药箱,扬手去掀男人的衣袍,手掌刚刚碰到的时候,突然被握住。
噌!
“啊!”
大夫吃痛。
男人倏地睁开双眼,那一刹那,眼底闪过警惕、防备的冷光,即使很虚弱,但丝毫不缺乏应有的冷冽,就好比一只老虎,虽然受了伤,但还是危险的猛兽。
殷洛走近,“不必紧张,他是来替你疗伤的,治好就走。”
她方才接近他的时候,倒是没见他这般。
赫连弋抬眸看了‘他’一眼,抿紧薄唇,足足十余息后,才缓缓松开手。
大夫痛的脑袋冒汗,手腕僵硬的似乎动不了了,稍稍一动,就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像是被掐碎了一样。
特么的……
他不过是个大夫,拿钱治病,他这是得罪谁了他!
殷洛给锦娘扫了个眼色,锦娘会意,踱步走来,从袖中抽出一张银票,笑意柔柔的放进大夫手中,
“劳烦大夫了。”
大夫见钱眼开,疼痛什么的立马挥之脑后,展开笑颜:
“应该的应该的。”
收好银票,打开药箱,立马着手处置伤口,只是,在靠近男人时,他多了几分小心,变得谨慎起来。
取出剪刀,剪开腹部的衣服,撕开一片,露出血迹斑斑的伤口。
是剑伤。
殷洛只是快速的扫了一眼,便背过身去,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斑斓璀璨的夜色,脑中若有所思。
他不是皇子么?
他不应该在宫中么?
他怎么会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