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受伤?
他莫非又在暗中做了什么对东陵夜不利的事情?
她心思沉沉的思索着,床榻上,男人静静的平躺着,漫不经心的扫了眼‘他’的背影,便收回目光,落在大夫的动作上。
大夫拿着棉花、药瓶、纱布、剪子,这里动动、那里忙忙,认真的处理着伤口。
他静看着,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大夫被他看着、看着,额头上冒出一大片汗水。
总是盯着他作甚?
这个男人真是……诡异,受了这么重的伤,包扎的过程中,却完全是清醒的状态,甚至连一道痛呼与闷哼都没有,淡定的跟个无事人似的,好像受伤的人不是他。
怪哉!
这人难道不知晓疼痛?
大夫低着头,倍加谨慎的处理着,一丝一毫的分神都不敢有。
在格外安静、死寂般的气氛下,大夫终于包扎完毕,拎着药箱出去的时候,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种轻松的感觉,好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似的。
呼——
这家店,以后再也不来了!
厢房内,安静下来。
赫连弋抬眸,看向那个始终未动的背影,在沉寂了许久之后,道出两个沙哑的字:
“多谢。”
因为受伤的原因,他的声音显得有些虚弱。
悉悉索索轻微的动静……
殷洛转过身来,就见男人将一块质地极佳的玉佩放在床沿一侧。
“出来匆忙,救命之恩,他日答谢。”
这是打算用此作抵押?
殷洛提步走去,道:“救你不过是碰巧罢了,不必挂怀。”
男人顿了顿,似乎并不习惯于这样,强行把玉佩放进了‘他’的手里,道:
“待我还了这恩,你再将它还给我。”
殷洛从没想到,他竟然是个这般……执拗的人?
他似乎将这些事情分的很清楚,不过,他这般强行将东西塞给她的时候,她下意识起了怀疑:他该不会想借机陷害她吧?这块玉佩该不会是赃物吧?
极有可能……
不知赫连弋此次出宫,所为何事,万一干了坏事,牵及到她,可能会把自己赔进去。
思绪一转,殷洛将玉佩还给了他。
“公子将恩义分的这般清楚,难道就不能是朋友之间的出手相救?”
这个理由,完全合情合理。
一百分!
赫连弋怔然的看着掌心的玉佩,眼中流露出诧异与意外,朋友?
他怔然抬头,“朋……友?”
念这两个字的时候,竟是分外陌生拗口,在他的生命里,从未出现过这两个字,当提起的时候,陌生到不习惯,可心里却是突的跳了一下,那么急促、那么……期待。
殷洛折身坐下,“公子不妨在此安心养伤,其他事宜,我不感兴趣。”
男人失神的看着‘他’,嘴里低喃着二字:
“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