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曾荣跟曾太医学针灸这事常德子也是知道的,故而也没多想,只感慨这曾荣对自己真狠,难怪她做什么都能出类拔萃。
正犹疑这事该不该说出来时,只见朱旭又道:“罢了,还是别去打探了。你这一动,只怕又要引起别的恐慌了,由着这两人吧。”
“喏。”常德子说完,又道:“回皇上,老奴倒是想起一事,曾姑娘上次跟您要了个赏赐,说是能不能不罚她跪,说她一跪就膝盖疼,该不是她在拿自己的腿脚在练习针灸吧?老奴可是见过她当着曾太医的面对着自己的手掌和手腕扎下去,有一次还把自己手腕扎出血来呢。”
这话提醒了朱旭,那一次他还在场呢,彼时他还心疼了好一阵子,却从没想到这丫头为何如此拼命。
难怪他一说要罚跪这丫头就一脸苦相,还有一次,他罚她跪了不到两个时辰,这丫头两腿就走不动道了。
朱旭和常德子两人把之前的一些事情串联起来,越分析越觉得曾荣是为朱恒学的针灸和按摩,这也就难怪朱恒会对她死心塌地了。
想明白此事后,朱恒拿定了个主意。
第四百四十四章谢恩
曾荣是两日后接到常德子转来的口谕,说是念在她这一个月反省得不错,准许她回内侍监待命,以观后效。
曾荣一听待命,刚要问问何为待命,常德子命她去收拾东西。
曾荣的行礼很简单,只有一些书籍和笔记以及几件中衣亵衣,那些粗布麻衣除了身上的她都留那了。
回到宫里,曾荣先回内三所放下东西,又请小丽帮她拎了几桶热水,好好洗了个澡,从里到外均换了干净衣裳,这才去乾宁宫见皇上。
朱旭正在上书房等她,原本他以为曾荣会和常德子一同来见他,听到常德子说她回住处洗漱去了,他脸一拉,很是不喜。
“回皇上,曾姑娘说了,她不想灰头土脸的来见皇上,怕皇上看了心疼。”常德子忙把曾荣的原话搬了出来。
事实也是,浣衣局条件差,天凉了,十天半月都洗不上一次澡,身上肯定不干净。
另外,曾荣身上穿的是浣衣女的粗布麻衣,这样子来见皇上,貌似有卖惨博同情之嫌。
朱旭听了这番解释未置可否,不过脸上的神情舒缓了些许。
听到外面太监传话,他并没有吱声,而是看了常德子一眼,常德子麻利地拿了个蒲团放到屋子中间,这才出去把曾荣引进来。
虽是低着头,可朱旭在曾荣进屋时快速扫了她一眼,可能是刚沐浴过,脸上有几分红嫩,不过小脸确实比先前瘦了一圈,下巴尖尖的,倒显得眼睛越发大了。
可能是被罚了一个月之故,这丫头进门后拘谨了许多,也生疏了许多,规规矩矩地向他磕头行礼谢恩。
“谢恩就不必了,朕只想知道,这些时日你可有真正反省,可知错?”朱旭问,语气中也故意带了点疏离。
“回皇上,有,知错。”曾荣简短地回道。
她记得出宫前皇上训过她话多,敢说,这次她记牢了。
朱旭见她进屋后一直低着头,显见得还有抵触,想了想,也不再为难她,“平身吧,既知错,朕就暂且饶过你,以观后效。”
“多谢皇上开恩。”曾荣并未立刻起身,而是伏地磕了个长头再站起来。
本想问问她是否仍回内廷局做她的女史官,可谁知她刚要开口,皇上去命她去慈宁宫处谢恩。
“还有皇后和皇贵妃,是她们两个向朕求的情,也是皇后亲自去向太后说的情,否则,朕定不会这么轻易饶了你。”
曾荣撇了撇嘴,她才不信真是那两人的话起了作用,也不信那两人会真心替她求情,其间必定是有什么她不清楚的内情。
只是这话她不能问出来。
从乾宁宫出来,曾荣先去的慈宁宫,太后没见她,只命袁姑姑出来传了几句话,让她谨守本分,勤勉做事,不可再任性妄为。
曾荣跪着听了,谢过恩,没去后院,直接出来去了坤宁宫,王皇后在大殿的凤椅上见的她,曾荣跪在大殿中间先是请罪,再行谢恩。
王桐倒是仔细端详了曾荣的面色,虽说肤色不如之前白净细嫩,脸也不如之前圆润,但气色尚佳,也就猜到她这一个月并没有吃太多苦。
当然,她也清楚朱恒没少去找曾荣,有他护着,浣衣局那也不敢真使唤她。
不过她也听闻曾荣除了和朱恒出去过几次,其他时候都是规规矩矩的,和那些浣衣女没什么区别,也吃那些没有油水的菜,也那么多人挤一张炕,也主动去洗衣。
“平身吧,本宫已向太后和皇上说明,那日之事错不在你,是一场误会,皇上也说了,此事翻篇了,以后不许再提。不过本宫还得谢你,那日若非你及时出手,本宫可能还得多遭些罪。”王桐说道。
“回皇后,皇后千万别这么说,下官愧不敢当,这事本就是下官惹起的,担不起皇后娘娘的这声谢。”曾荣诚惶诚恐地回道。
她可不相信这事真能翻篇,她和王家的积怨太深了,不说王老夫人和王楚楚那,就那个王柏,曾荣也没少结怨,以致于王柏现在看到她仍是满满的嫌恶。
“去见过皇上了?”王桐换了个话题。
她对那些请罪谢恩什么的虚话不感兴趣,她只想知道皇上究竟会怎么安排曾荣,毕竟朱恒那一闹,这两人也相当于过了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