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盈可没那功夫应对她,也不想让她堵自己的心,所以直接吩咐:“既然刘家五姑娘不知如何回前院了,你便领着她回去。”
蓉儿应声退了出去。
刘语馨听到婢女说领她回到前院去,眉头不自觉的微微一蹙。
方才她寻思着都到了这云霁苑的院门口,她又身为户部尚书之女,那温氏怎么都会让下人迎她进去喝一杯茶,笼络一下感情的。
可竟直接吩咐婢女给她带路?
这温氏是怎么想的?
刘语馨还是笑道:“那便有劳了。”
正要离开,沈寒霁正好早朝回来,与这要离去的刘家女碰了个正着。
见到刘家女,沈寒霁眸色一敛,多了几分凉意。
若非是极其了解的人,根本不可能察觉出区别。
刘语馨的眼中,沈家三郎一身绯色官袍,丰神俊朗,气度卓然。
再见到上辈子让人惊艳的恩人,那个再过八年便会位极人臣的权臣,刘语馨有一小片刻的局促,但很快就缓了过来,与沈寒霁微微一福身:“沈大人。”
沈寒霁轻点了点头。
一旁的蓉儿道:“这位是户部尚书家的五姑娘,因迷了路,娘子让奴婢给刘五姑娘带路。”
“既然如此,刘五姑娘便请。”沈寒霁面色依旧温温淡淡的,偏了身让了道,让她们先行。
刘语馨微微垂着脸,从他的身旁走过。
待人走了,沈寒霁眼底一片冷寒,冷声吩咐身后的青竹:“往后,莫要让这个户部尚书家的五姑娘靠近云霁苑一步。”
青竹应了声后,沈寒霁才敛去了眼底的冷色,抬脚进了云霁苑。
刘语馨走在蓉儿的身后,暗暗的转回了头,看了眼那绯色的挺拔背影。
上辈子见过一次,那人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却又沉稳,透露着淡淡的威严。
她以为这位宰相年轻的时候,性子定然会稚嫩许多。可现在看来,只是年岁年轻了些,但骨子里边都已经有着与年岁不符合的沉稳和威严了。
风骨依旧。
相比起上辈子她那丈夫装出来风骨,这沈家三郎不知好上了多少倍,简直就是一个地,一个天,有着云泥之别。
回想回来,她记得上辈子也是听说过好几版丞相娘子逝世的原因的。一种说是郁郁寡欢,心抑难解,自杀而死的。
都有像沈三郎这样的好丈夫了,还能有什么想不开的?
若真的是这个原因,那便是她的性子本来就有问题。
另一种则是她的身子本就有问题,所以才会早早就逝世了。
又有人说是被人加害的。
有很多种版本,刘语馨总觉得这里边一定有一个是真的。
直到那绯色背影进了院子中,看不见了,刘语馨才收回目光。
有一丝羡慕涌上了心头。
那温氏,可比她幸运多了。
——
温盈正在整理了发髻,正准备回前院去,沈寒霁便推门进来了。
关上房门后,沈寒霁自外间走了进来,温盈看向他。
沈寒霁脸色淡淡,但温盈瞧得仔细,他的神色似乎少了几分温和。
该不会是今日第一日早朝就有人为难了他吧?
“夫君今日第一日上早朝可还适应?”依他的才智,应该可以从容度过才是。
沈寒霁目光落在温盈的脸上,似乎在探寻些什么:“今日茶席刘家女怎也在?”
温盈愣了一下,随即思索了一下便知他定然是与那刘家女碰上了。
温盈面色上的笑容淡了些:“六妹邀请的。”
沈寒霁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去脱身上的官服,说道:“我今日会提醒六妹,莫要再与刘家女有过多的牵扯。”
温盈也没有上前去帮他宽衣,只是在身后询问:“夫君这是担心什么?”
沈寒霁手一顿,脑海中浮现的是从宫宴回来的那一晚,温盈为刘家女而伤心难受的在床上抱膝而坐,掩面哭泣的画面。
想起这副画面,眸色不自觉的又是一沉。
他脱着官服,语重心长:“她心术不正。”
一个能不顾自家脸面,不顾父亲在朝为官,也全然不顾姐妹名声,与男人私奔的女子,本就心术不正,难不成重活一世还能改掉她这性子?
想到这,沈寒霁不知怎的,竟又想到了自己的身上来。
他心术也从未正过,好似没有什么立场去说旁人。
背对着温盈,脸色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