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盈不察,不甚在意的道:“夫君知她心术不正,我也知道她的目的,自有应对的法子,顺其自然吧。不然就算不让她来侯府,她也会想着办法在外边与我偶遇。”
话到最后,温盈叹了一口气:“而且,夫君也是知道最后她如何尊贵的,所以也不必闹得太难看。”
沈寒霁脱去官服,挂到架子上,转身看向了温盈,温然一笑:“我本应进翰林院的,但现今却是到了大理寺,便说明很多事情都会有变数,不会亘古不变的,她是否能到那尊贵的位置,得另说。”
温盈听明白了他的话。
他城府深,也惯会算计人的。若是不知刘家女的底细还好,现在也把她的底细摸透了,想要把她的命数稍微改一改,不过就是费些心思而已。
温盈想了想,说:“现在的刘家女与我无冤无仇,与她撇开关系就好了,她要是不继续上了搅乱的话,夫君也不必为她多废心思。”
沈寒霁点头:“我会斟酌的,前院的茶席还未散,你先回去吧。”
温盈点头,出了屋子。
沈寒霁面上的温色淡了下去,穿上雪白长衫,眸色冷漠。
先前的一个清宁郡主,他稍有不察,就让她差些没了命。如今的刘家女,即便是现在还未害人之心,难保她登上高位后,不会使绊子为难温盈。
如此,不如直接让她无缘那个位置,绝了后患。
他冷心冷肺,不会在意别人的命数如何,便只在意温盈的命数就够了。
——
温盈每日早上会去主母的院子请安,然后学管账,管制下人,与各色各样的人往来又如何应对等。
主母也会带她出席一些茶席,与贵女命妇往来。
而沈寒霁因去了大理寺,晌午很少会回来用午膳,温盈便会让人把大伯母接到府中,与她学料理账册。
她在主母那里不懂的,回来也可问问大伯母。
学了小半个月,也会看账册了,更是摸清楚了一些打理铺子的门道,小有所成。
所以便定了个日子,与大伯母一同去看看徐氏交到她手中的铺子。
温盈想开铺子,开了铺子后,等稳定些后再弄几处庄子。所以现在到铺子里边走走也是最容易最快掌握如何打理铺子的。
徐氏的铺子是个胭脂铺子,一年也有个千余两盈利,是徐氏手上三间铺子中最好的一间。
温盈知道这铺子的盈利后,免不得惊诧。同时回想起自己只顾着那云霁苑的一亩三分地,精打细算的盘算着一个小院子的花销,便觉得自己以前的目光实在是太短浅了。
铺子的掌柜知晓东家要来,便早早就在铺子外候着了。
温盈下了轿子,他便殷勤的迎了上去:“娘子要看账册的话,直接差人与小的说,小的派人送到府上就是了。”
温盈淡淡道:“我也顺便想来看看,也就没有麻烦掌柜。”
入了铺子后,掌柜把人迎到平日待贵客的厢房中,让人送来了账册和上好的胭脂。
“这是铺子里边最好的胭脂,娘子可以带回去试一试。”
温盈拿起桌面上的胭脂,打开后,有淡淡的清香飘散出来。轻点了点在指腹间,细细摩挲。
不管是颜色,香味,还是细腻的质地,便是不怎么懂胭脂的温盈也知道这胭脂确实很好。
温盈阖上了盖子,用帕子擦了擦手,脸上带着满意的笑,真心夸赞:“这胭脂确实做得很好,是自家做的吗?”
听徐氏说,这铺子里边有大多的胭脂都是自家做的,而有一小部分都是外边进的。
掌柜尴尬的笑了笑:“这倒不是自家做的,而是从一个叫调香阁里边采购来的。”
“调香阁?”温盈隐约记得在茶席上有人提起过调香阁的香粉,当时也没怎么在意,现在掌柜一提起,她反倒是想起来了。
掌柜解释:“调香阁也是这几年才出现在金都的作坊。那家东家是个调香,做胭脂的好手。刚在金都开作坊时,脚跟未稳,往各家胭脂铺子介绍他们的胭脂水粉,而各家铺子不是有自家的作坊,就是都有稳定的进货源,所以很多家胭脂铺子都拒绝了。”
“而小的的娘子用了这胭脂,感觉比咱们家的还要好,所以在询问过东家后,就同意采购了,稳定到至今,谁都不曾想到,几年后,调香阁出来的胭脂水粉竟然会受到金都女子的追捧。”
温盈不免好奇:“那他们都给多少间铺子供货?”
“因当初接受采购调香阁胭脂水粉的铺子只有四间,如今多了一家较大的胭脂铺子外,也就五家,每月给咱们铺子供货五十盒胭脂和五十盒香粉,调香阁出来的胭脂水粉,虽然价高,但不用半个月便能买断了货。”
温盈一直用的都是府中采购的胭脂水粉,或者是徐氏让人送过来的,也从来没有闲心为自己挑选过别的胭脂水粉,所以也不知道这调香阁的胭脂水粉这么受女子的追捧。
“那调香阁为什么不自己开铺子?”
掌柜摇了摇头,随即道:“听说那东家曾是个读书人,不喜做生意,如今外销也是为生计所迫。”
温盈点了点头,了解了一下那调香阁,随后又问了其他一些关于铺子的问题,随后便让掌柜的出去了,与大伯母在厢房中仔细对着账册。
其中盈利最大的竟然还是那调香阁采购来的胭脂水粉。
温盈与大伯母道:“往后若开铺子,我觉得还是先开胭脂铺子的好,起码我现在打理的就是胭脂铺子。”
大伯母调侃:“你就不怕抢了你这家铺子的生意?”
温盈笑道:“满金都有那么多的女子,也有那么多的胭脂铺子。再说到时候开在东街,与西街相差甚远,再怎么抢也抢不到这里来。不过我不想让旁人知道那铺子是我的,到时候得劳烦大伯母帮打理打理,所得盈利,我与大伯母三七分。”
大伯母笑道:“我帮你打理,又不是为了要你的红利,我只是为你好罢了。”
温盈摇头,劝说道:“我给的是心意,堂兄如今在金都当值,俸禄不高,还得娶妻呢。而且也需要方方面面的打点,大伯母得有些钱财傍身才成。再者现在铺子都还没开呢,也不知到时候是亏还是挣的呢。”
大伯母听到侄女为自己和她堂兄这般着想,心里头一暖:“你呀,还是为自己多着想着想。”
温盈笑道:“我现在也是在为自己着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