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她眼中恨意太过浓重,萧景辰挟持着她的手微微一松,便叫对方得了机会。
下一刻,赵凰歌骤然推开了他,反手抽了一根燃了一半的树枝,自地上直起身来,朝着他便打去!
夜色浓重,火光飘摇,随着二人打斗的动作,席卷起地上的枯枝败叶及尘土,暗影被拉长扭曲,似是魑魅魍魉破土而出一般。
萧景辰闪避她手中的树枝,眼中的沉郁也越发浓稠了起来。
现下的她与那夜重叠,这人,是真想他死!
不管缘由为何,结论却是一样的。
事实无可辩驳,无可更改,这样一个不可控的因素……
萧景辰避开她的杀招,虚晃了一下,借着后退的动作,抬手将小石块打向她的手腕!
“唔……”
赵凰歌吃痛,手中树枝瞬间坠地,而萧景辰也在此时抓住了机会,顺势钳制住她的胳膊,反剪之后,将她摁在了树上。
赵凰歌肩上有伤,撞在粗糙的树皮上,顿时便疼的出了薄汗。
萧景辰现下倒是没了怜香惜玉的心思,随手将裹着他伤口的布条扯下,抬手便捆住了她的双腕。
之后,又掐着她的后颈,将她重新拎到了篝火前摁着坐下。
赵凰歌一路挣扎,可惜后颈被掐住了,他的手劲儿极大,她反抗便觉得脖子疼,那样脆弱的脖颈,被男人的手掌覆着,仿佛轻易便可以被折断。
局势比人强。
她咬牙切齿的被摁回去,一双眼睛小兽似的死死地盯着他。
若是眼神可以杀人,萧景辰怕是早被她凌迟了八百次了。
可惜眼神不能。
男人就坐在她的旁边,她被反剪着捆了双手,这会儿被他压制的死死的,神情倒是半分都不怂:“萧景辰,你这是以下犯上!”
这话,她说的咬牙切齿,都落得这般境地,那神情里的威慑倒是半分不少。
可惜萧景辰只是凉凉的看了她一眼,道:“那又如何?”
在这幕天席地的荒野里,除却他们二人,连飞鸟走兽都不曾遇见,不管是他死还是她亡,只消往河水里一扔,自己再做出昏迷不醒的做派,都可以清晰的洗脱罪责。
意识到这一层,赵凰歌骤然心头一沉。
如她一般想法,他也想杀了她!
赵凰歌神情警惕,森然看向他:“你想如何?”
萧景辰冷冽的盯着她,那不带任何感情的眸光,像是在看一个死物。
赵凰歌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危险,杀不了他,她可能也会交代到这里!
念及此,她一时有些后悔,早知今日杀不了他,她那会儿就该伪装起来的。
恨意蒙蔽了她的脑子,现下后悔也来不及了。
赵凰歌心中懊恼,一面飞速的转着思绪,试图找到解决的办法。
谁知,却先听得萧景辰开了口。
“谈谈吧。”
到了这会儿,萧景辰倒是平静了不少,淡漠的看着眼前人,声音里满是凉意。
听得他这话,赵凰歌却是微微诧异。
这人说什么,他要跟她谈?
见她诧异的望向自己,萧景辰往后靠了靠,后背抵上了一棵树。
他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的疲态,面上倒是半分不显。
赵凰歌也是如此。
她的手被捆着,这会儿虽没被萧景辰压制,可其实也知道自己到了极限。
两个人互相较量,一个面色平和,一个神情警惕,都不肯将自己的弱势暴露出来。
最终,还是赵凰歌先开了口,哑声问道:“谈什么?”
只要他不立刻动手杀了她,那她就还有机会。
佛衣是上好的布料,束缚着双手也并不疼,可惜他不知捆的什么结,竟叫她挣扎不开。
赵凰歌双手在背后试图解扣,却听得萧景辰蓦然开口:“公主早知慕容忠豢养私兵。”
这话一出,赵凰歌的手微微一顿,骤然抬头,警惕的盯着他:“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