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辰的眼中满是审视,赵凰歌倒是坦然的与他对视。
最终,反倒是萧景辰败下阵来:“多谢公主关心,不必。”
男人的眉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冷淡,让赵凰歌一时有些诧异。
虽然他表现的很平静,她却莫名觉得,对方像是有些火气。
他在气什么?
这念头只在她脑海中过了一瞬,便骤然烟消云散,被眼前人的哭爹喊娘取而代之。
这些人,方才在赵凰歌进门的时候,还试图以蛮横的神情瞪她。
可不过片刻功夫,却已然怂的恨不得将祖宗十八代都交代出来。
赵凰歌眯了眯眼,盯着那几个人,看着他们交代的话,有些若有所思。
这些人交代的东西……
几乎等同于没说。
那些人瘫软在地,再不复刚进门时候的嚣张模样,眉眼里都带着恐惧:“我们,我们真的就只知道这些了,好汉开恩啊!”
赵凰歌盯了他们一会儿,方才散漫的开口:“想清楚了,只知道这些?”
按着他们的说法,这些人只是被雇佣来的,收钱办事儿,连内中什么货物都不知晓。
可是,赵凰歌却不信,若他们单纯只是一群地痞流氓,幕后之人会这么放心的用他们。
念及此,赵凰歌的目光在这群人身上挨个扫过,沉声道:“那就分开,再审。”
这话一出,那几个人连连求饶,赵凰歌坐在那里,神情倒是半分变化都没有。
这院落不大,便是分开审讯,那些惨叫声也不断地传过来,萧景辰对那些声音浑不在意,看着赵凰歌的目光,却带着打量。
她太从容了。
从容的就像是,对这些情形习以为常。
赵凰歌却在这时候看过来:“国师这么看着本宫,会让本宫害羞的。”
少女的眉眼里带着羞涩,可那羞涩太过于流于表面,因此连她眼神深处里的暗沉都被看的真真切切。
她根本就没有遮掩自己的情绪。
萧景辰垂眸,淡漠的开口:“公主是早就算计好的?”
听得他这话,赵凰歌轻笑一声,反问他:“国师何出此言啊?”
“若贫僧不邀请你同往,公主今夜打算做什么——或者说,昨夜你打算做什么?”
他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一件事,昨日与赵凰歌的那个赌注。
萧景辰敢肯定,赵凰歌心里想的必然不是要那一本经书。至少与他下棋的初衷,不是。
后来是什么让她改了主意,萧景辰并不清楚,但是他却十分清楚,她的目的,必然与自己这一船的货物有关。
否则,怎么会刚巧在他开始打算收拾货物的时候,她的人就监视的清清楚楚呢。
除非她早有预谋。
男人眉眼深沉,赵凰歌却是轻笑:“国师这话,倒显得本宫心机深重了。”
她说到这儿,弯唇轻笑道:“不过国师猜的不错,本宫确实打算做点坏事儿,可现在也没成功,都被国师看在眼里呢。”
小姑娘这话撒娇似的,如果萧景辰不看她眼睛的话。
只冲着这语气,他必然会被骗过去。
可现在,看着赵凰歌的眼神,萧景辰却是不由自主的在想,眼下这一面,会不会也只是她希望自己看到的其中之一。
这人的真面目被遮掩在黑暗深处,让人捉摸不透。
他的目光带着审视,赵凰歌一瞬间觉得自己仿佛是被猛兽盯上了似的。
若说怕倒也不尽然,这一点畏惧之中,又生出些战意来,让她不由得有些兴奋。
可不待赵凰歌说什么,就见萧景辰先将目光收了回去。
“那公主眼下意欲何为?”
男人的脸色一瞬间回归平静,快的好像方才只是她的幻觉。
他再次缩到了那泥塑的壳子里,赵凰歌却是莫名有些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