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还挺喜欢看到萧景辰这模样的。
神佛被扔到红尘堆儿打滚一遭,她想看他失态、丢脸,看他不复那高高在上的清冷。
可这念头也不过在脑海里过了过,旋即便见赵凰歌放软了声音,眉眼含笑:“自然是,祝国师一臂之力。”
她的声音里满是甜味儿,说出的话也格外的熨帖:“毕竟,本宫与国师有言在先,咱们可是要诚心合作的呢。”
这话说的一本正经,正经到将自己的脸皮抛在脑后,仿佛当初借着合作的名义,算计人的不是她一样。
萧景辰骤然听得她这样的嗓音,先是一僵,而后无声的在心中腹诽。
可面上,还是一派镇定:“愿闻其详。”
赵凰歌却不打算现在给他答疑解惑。
她笑着站起身来,只道:“干坐着没意思,不如国师陪我去外面走走?”
她已然起身打算出门,显然不是在跟他商量。
萧景辰便只能奉陪。
二人出了院子,赵凰歌领着他去了二楼。
从这个角度看去,夜色里的狭小庭院,便都尽收眼底。
不同于其他几个房间的灯火通明,整个二楼都是暗沉沉一片。
方才上楼时,还是借着这清冷的月光,才勉强没有摔倒。
萧景辰才站定了身子,就听得赵凰歌笑着问他:“国师,咱们再打一个赌吧?”
小姑娘一派从容,内中还带着些恶趣味,萧景辰觉得自己仿佛被她牵着走,可竟然罕见的没有太过抵触。
“说说看。”
闻言,赵凰歌笑着偏了偏头,指着下面道:“咱们就赌,来救他们的人,会是谁。”
方才在审讯的时候,赵凰歌便在不动声色的观察,这些所谓的喽啰里面,有一个人是知情人。
幕后黑手龟缩不出,只在黑暗里指挥着他们,可这里面,总要有一只牧羊犬。
而现在,牧羊犬连羔羊一块被一窝端了。那幕后之人便是想坐观其变,也得先掂量掂量,牧羊犬会先吐露出来多少秘密。
她要赌的,不是哪一只为牧羊犬,而是幕后人,是哪一方势力。
赵凰歌心里已然有一个答案,现下看着萧景辰的时候,既有戏谑,又有幸灾乐祸。
萧景辰一看她这目光,便觉得像是一个圈套在等着自己。
他倒是不介意自己输给一个小姑娘,可是,他总觉得,赵凰歌的神情里,像是要看好戏似的。
才想到这里,便听得赵凰歌笑着问道:“国师怎么不说话,可是觉得,打赌输了丢脸啊?”
她这话是激将法,若换了旁人,大抵着实觉得有些丢脸。
可萧景辰是谁,得了她这话,只温声道:“公主聪慧,贫僧甘拜下风。”
这是不上套,赵凰歌在心里无趣的叹了口气,面上却是效益不变:“国师,这就怕了?”
见萧景辰不说话,她索性将耍无赖贯穿下去:“闲着也是闲着,国师,陪本宫赌一把吧。”
夜色璀璨,可那满天星河,竟抵不过她眼中的晶莹细碎。
饶是萧景辰,也不由得顿了顿。
而后,听得他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可。”
闻言,赵凰歌眼中瞬间多了一抹得逞的笑:“本宫赌,来的人隶属东皇宫。”
这话一出,萧景辰心头一沉,下意识偏头看她,却见她眼中满是狡黠。
“公主何出此言?”
赵凰歌却轻笑道:“国师不必问本宫这个,只说你的答案便是。”
她卖关子,萧景辰索性便由着她去:“那,贫僧与你相反。”
听得这话,赵凰歌的笑容里,瞬间有些意味深长:“国师,拭目以待吧。”
……
事实上,萧景辰并没有等太久。
不过片刻功夫,审讯的人便都出来了,其他人都被关在一起,唯有一个黑衣的精干男人,被单独关着,门外还留了人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