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韶明王便又乐呵呵的笑,不知想到了什么,话题一转,继续道:“这么看来,你与国师倒是两个极端了。”
对方抛出来这么一句话,赵凰歌瞬间了然,她弯唇一笑,只道:“国师乃是高僧,自与本宫不同的。”
她话里带着尊敬,韶明王眼神暗了一瞬,复又摆手笑道:“说句大不敬的话,本王倒是没看出来他哪里像是得道的。现下接触的时间短,尚且不知他与前国师水平相比如何,但是这佛心么……”
韶明王笑了一笑,那神情里带着些不屑。
赵凰歌心知他想说什么,并不想接话,只以笑容含糊过去。
谁知韶明王却不肯甘心,见赵凰歌不接口,自己只是顿了顿,便又笑着将话续了上去:“大概是年轻的缘故,本王瞧着,他并不如外界传言的那般是出尘脱俗的国师,反倒是喜欢俗事的。”
这些时日,韶明王身在家里呆着,可是耳目却对外面的事情了如指掌。
眼前的这个侄女儿自不必说,自从来了之后,他便一路着人盯着呢,但是赵凰歌大概是年岁太小了,玩心重,处处都是小姑娘的做派。
此番京中来人,韶明王原本也没有怀疑到她的头上——不过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能成什么气候?不过是作为皇室的人,来给人打掩护的。
至于给谁打么,便十分明显了。
萧景辰,这个被前任国师悉心教导长大的孩子,身后又有萧家作为支柱,他赫然是皇室一把好用的刀。
就如同当年的那人一样。
可惜,现下这把刀对准的却是自己。
韶明王有意借着赵凰歌的嘴传出去些什么东西,神情里便多了些调侃,看起来不过是随口一说,然而那话却是字字诛心。
赵凰歌闻言,手指顿时捏住了佛珠。
上次当着萧景辰的面儿,他便毫不遮掩的挑拨他们的关系,而现在萧景辰不在,韶明王挑拨的便越发得心应手了起来。
这是真打量自己年纪小好糊弄,所以可劲儿是想要坑她呢?
赵凰歌指节摩挲着佛珠,面上则是笑的风轻云淡:“皇叔这话说的可不对,国师出尘脱俗倒是不假,可是身在红尘,哪能半分不染呢?”
她说到这儿,又道:“先前本宫不大了解国师,可是此番与他同行,倒是觉得皇兄没有看错人,国师的确是个可以值得信赖的,北越有这样的国师,也是幸事。”
赵凰歌直白的将皇室对萧景辰的喜爱说的清楚,韶明王则是若有所思。
如果这小丫头不是在跟他耍心眼的话,那么这话十之八九是真的。
皇室喜欢东皇宫,这并不意外,毕竟国师在某些方面来讲,也是百姓的信仰之一。
而这个信仰,归属于赵家皇室掌控。
但这也更说明了,此番萧景辰过来,必然是皇室的意思,赵显垣那个小子,是怀疑上自己了?
虽说这些时日,萧景辰早出晚归也没有去做什么特别的事情,但韶明王依旧十分警惕,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事儿,古往今来可没少人在这上面吃亏,他决计不能阴沟里翻了船。
念及此,他对萧景辰越发警惕,心中下定了主意,面上则是笑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好了,咱们今日便不说这些——”
韶明王说到这儿,明显兴致好了许多,与她道:“过几日便是本王的寿宴了,但今日永韶城来了一群献艺之人,本王兴致好,今夜特意设宴款待客人,河阳,你一起来吧。”
他这话虽然是问询,赵凰歌却知道,这怕是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她便也不反对,只应声点头:“皇叔邀请,哪有不去的道理?”
得了她这答案,韶明王笑的越发满意,只道:“如此甚好。”